蒲秀才嘴角抽了抽,也不覺意外,道:“我就實話實說,一般的畫紙承載不了天闕筆的力量,我需要更堅韌的畫紙。”
“了解。”
張靈兒打了個響指,“你這種情況在我們天師圈子裡很常見,我們偶爾也畫畫符,畫畫陣法,一般的紙肯定承受不住符文的力量。”
蒲秀才來了精神,忍不住問:“那你們用什麼紙?”
“普通一點的就用道紙,好一點的用妖獸皮。”
張靈兒一副“我很內行”的架勢,“當然嘍,我們畫符主要是自己的血,想你這種,直接用筆畫就行,很少見呐!”
說著,她兩顆大眼睛又偷偷瞄著蒲秀才手裡的天闕筆。
蒲秀才將天闕筆握得更緊,皺眉道:“用血?”
“當然是血。”
張靈兒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我們天師的力量,來源於血脈,要想符文發揮作用,就需要用血去寫。”
蒲秀才麵露沉思,低頭看著手裡的天闕筆。
“你這支筆很不一般。”
張靈兒一邊偷看,一邊露出渾不在意的表情,“不過在你手裡也發揮不了什麼作用,你不是天師,也沒有血脈之力,不如賣給我。”
蒲秀才沒有回話,而是問:“你們天師…血脈之力,什麼是血脈之力?”
“血脈之力就是血脈之力嘍!”
張靈兒露出不耐煩的表情,但是為了買到天闕筆,又隻能耐著性子,“不管是驅鬼降妖,還是驅使寶器、寶符,都要用到血脈之力。你不用想了,你肯定沒有的,血脈與生俱來,永遠不可能改變。”
蒲秀才咀嚼著她的話裡的信息,又問:“張兄…也有血脈之力嗎?”
“他?他不一樣。”
張靈兒一愣,搖了搖頭,“臭道士不是天師,沒有血脈之力。但他是修道士,修煉的是法力,也能降妖驅鬼,禦使寶器。”
蒲秀才精神一振,“那我也可以…”
“你彆做夢了!”
張靈兒麵露諷刺,毫不留情打斷他的話,“想修道,需要根骨和機緣,這兩點任何一個,都萬中無一,兩點都具備,百萬中無一。真正的修道士,比我們天師還少。老蒲,你不要多想,你肯定沒有的,有根骨和機緣的,不長你這樣。”
蒲秀才沒有反駁,因為他知道張靈兒說的是真話。
很早之前,他曾請求跟張道士學道,現在想起來,似乎也是這般說辭。
他沒有修道的資質。
但是…
蒲秀才看著手裡的天闕筆,眼睛發亮。
沒有修道天賦,也沒有血脈之力,但是有這支筆,
他一樣可以滅鬼誅妖,抹去心中不平。
“留仙,我沒有騙你。”
張靈兒眼睛也在發亮,放著賊光,“你用這支筆,真的是辜負它!賣給我,我讓它發揮出真正的威力!”
蒲秀才想都不想,都揣進懷裡。
“你!”張靈兒立刻吹腮瞪眼,“讓寶物蒙塵,是大罪過!”
蒲秀才一本正經,“我覺得在我手裡,它已經發揮真正的作用了!”
張靈兒嗤笑起來:“你是說用來畫畫?”
蒲秀才意味深長:“你知道的,我也能畫符。”
“彆得意!”張靈兒不服氣,“如果是我用,當時那隻煞鬼就徹底死了!”
蒲秀才神色一黯,沉默了下來。
“呃…”
張靈兒知道自己說錯話了,訕笑一聲,“我就是隨便說說,你不要當真。”
蒲秀才搖了搖頭,伸手將天闕筆從懷裡拿出來,道:“我們打一個賭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