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靈兒眨了眨眼睛,麵露猶豫,緩緩道:“你真是…紫霄宮的人?紫霄宮已經有…二十年沒有出世了…”
張道士默然不語,半晌才漠聲道:“紫霄宮已經滅了,現在隻有長魚道觀。”
張靈兒張了張嘴,不敢置信道:“怎麼可能,紫霄宮那麼強,誰能毀滅它?”
張道士生深吸一口氣,呢喃道:“是啊,紫霄宮那麼強,誰能毀滅它?”
蒲秀才第一次見到這位老朋友這麼失態。
張道士很快就恢複冷靜,輕聲道:“我給你們講三個故事吧。”
“第一個故事。”
張道士探手從地上拔起一柄黯淡無光的長劍,輕輕撫摸,“很久很久以前,這片大地上除了人類之外,還生存著精、魅、靈、魔、怪、妖等等,許許多多的其他種族生靈。
雖然天地廣闊,但資源畢竟有限,想要生存,就要讓彆人不得生存。
那是一個混亂的年代,妖吃人,人也吃妖。魔吃人,人也殺魔,精魅靈怪,相互爭鬥廝殺,一直往下延續。
終於有一天,天地間獨獨剩下人和妖這兩個最強大的種族,其他種族都被驅逐到了邊荒之地,成了遺種。
於是,人類和妖族開始了最終的決戰。這一戰,一共持續了三百年,人類贏了。”
張靈兒嘟著嘴,嘀咕道:“這不是《人間遺史》上的故事麼?有誰不知道?還神神秘秘的!”
蒲秀才懟了她一眼,心道我就不知道,這本書也沒聽說過。他打定主意,以後有機會一定找來讀一讀。
張道士仿若未聞,繼續道:“這一戰,妖族死的死,殘的殘,逃的逃,隻有妖都一城在抵抗,大陣難破
。關鍵時刻,一位老道人翩然而至,手持一圖,將整個妖都封印其中。”
“什麼?”張靈兒瞪大了眼睛,“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哪有這麼厲害的圖?”
蒲秀才也有些愣神,心道這可真是故事。
張道士沒有解釋,繼續道,“大戰結束,道人離去,那幅圖也不知所蹤。從此,這天下便以人類為主,千萬年後,天下也就成了人間。縱然偶爾有精怪妖魔現世,也不足為慮。
於是,那一戰幸存下來的修行者,一部分建立了世家,傳承血脈,自稱天師。一部分則建立了宗門,劃分佛道孺三宗,傳承道統。這三宗之內,仍有一小部分幸存者心憂天下,立誌尋找守護那張封印妖都的神圖,秘密行事,遂被稱之為隱門。”
張靈兒的眼睛閉剛才瞪大更大了,一臉驚疑:“真的假的?”
蒲秀才則要平靜許多,畢竟他既非天師,也不是道者佛僧,純粹當故事聽。
“第二個故事。”
張道士沒有解釋,放下手中鏽劍,說道,“十八年前,一日電閃雷鳴,大雨傾盆,紫霄宮闖進一位不速
之客。來人實力強勁,修為絕頂,一見麵便向掌教尋求補天之法。掌教霍然而驚,詢問他身份。來人哈哈大笑,周身妖氣衝天,血色彌漫。”
說到這裡,他停了下來,足足過了十幾個呼吸,才謂然一歎:“大戰驟起。這一戰紫霄宮七位真人,儘皆身死,才將來人收服,鎮壓在劍陣之下。
油儘燈枯的掌教帶著最後一個小徒弟離開紫霄宮,追尋妖魔的痕跡,找到北地一座無名小山,隻來得立下一座長魚道觀,便撒手人寰…”
聽到這裡,蒲秀才和張靈兒都沒有說話。
兩人都知道,眼前的張道士,恐怕就是紫霄宮那位最後的小徒弟了。
“第三個故事。”
張道士的聲音波瀾不驚,“半個多月前的晚上,我在道中打坐,忽然聽到劍陣子急鳴,連忙趕到,就遇到一位妖氣彌漫的美麗女子。我與她大戰一場,借助劍陣之力,毀其法寶,險勝一籌。她重傷逃遁,我亦被劍陣反噬元神,不得不閉關調息,追趕不及。七日之後傷愈,再下山搜索,已經失去她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