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破人亡或許不是騙局…”
張道士忽然輕歎一聲,“十八年前的那頭大妖,興許就是她的父親。”
蒲秀才的咆哮聲戛然而止,忽然跪地,一拳重重砸在鏡麵上,“我要去找她!找她問清楚!問清楚她為什麼這麼做!我要問她,成親拜堂是不是她!為什麼?為什麼?”
隻是任他如何用力,如何錘砸,鏡麵漣漪萬點,都悄然無聲,毫無回音。
“開!”
“給我開!”
“我要進去!我要進去!”
…
張靈兒看著這一幕,心裡有些不忍,卻無能為力,隻是看向張道士。
張道士輕歎一聲,搖搖頭:“沒用的,妖都在神畫裡,看似咫尺,實則在另一個世界,這道入口沒有人打得開!而且妖都之中都是妖族,你是人類,進去隻是尋死!你也進不去。”
張靈兒眼珠一轉,問:“既然沒有人能打開入口,那為什麼青喬妹妹還有他爹能出來,也能進去?”
張道士沉默了下來,搖搖頭:“這也是我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妖都必定不能輕出,不然絕不隻一個妖王和一隻…狐妖能出來。或許,他們另有特殊之處。”
說到這裡,他看了蒲秀才一眼,眼睛裡露出一絲不忍。
後者跌坐在地,整個人像失了魂一般。
“算了算了!進不去就算了!”
張靈兒將蒲秀才攙起來,安慰道,“一個破妖都而已,有什麼稀罕的?大不了本姑娘帶你去天師之地的天都去玩,保證比什麼妖都好玩一百倍。”
蒲秀才推開她的手,表情忽然恢複平靜,斬釘截鐵道:“我一定要進去!”
“你!”好心被當做驢肝肺,張靈兒有些生氣了,嘲諷道,“那你倒是進去啊!你進去啊!”
蒲秀才不說話,手伸進懷裡,拿出天闕筆。
張道士眼睛裡閃過一絲複雜,呢喃道:“還是到了這一步,我也好奇呢,七位師兄和師父付出生命守護的東西,究竟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蒲秀才手持天闕筆,腦海中那盞明燈炙炙而亮。
這一刻他若有所悟,沒有去畫最強的明字符,而是端端正正、簡簡單單一筆豎直劃下。
筆鋒落在光滑如水銀的鏡麵上,立刻綻放出刺目的金光,而那盞明燈之中,燈油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降。
蒲秀才頭疼欲裂,仿佛靈魂都被抽離,卻仍舊咬緊牙關,手腕紋絲不動,筆鋒繼續下劃。
“這…”
旁邊,張靈兒瞠目結舌。
張道士也是瞳孔收縮,雙拳握緊,顯然沒有料到這一幕,“傳說,竟然是真的…”
一寸!
兩寸!
三寸!
…
一尺!
隨著劃痕越來越長,金光也越來越亮,銀色的鏡麵緩緩向兩邊分開,裡麵漆黑一片,仿佛通向另一個世界。
當裂口裂開一尺半時,蒲秀才慘叫一聲,忽然捂住腦袋,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