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魚跳上甲板的動靜太大了,隻過了幾息功夫,曹仲卿幾個窮秀才就趕了過來。
“這…”
幾人目瞪口呆,傻乎乎地看著在甲板上撲哧的大魚,又看著手持魚竿的蒲秀才,聲音都有些結巴了,“蒲…蒲兄,這是你…釣上來的?”
蒲秀才麵無表情,還甩了甩魚線,一本正經:“我說不是,你相信麼?”
他補充道:“它自己跳上來的。”
曹仲卿等人的表情頓時更加精彩了。
蒲秀才沒有管他們,彎下腰打量著甲板上的這條怪魚。
之所以說它是怪魚,是因為除了它自動上岸的行為古怪之外,長得也頗為奇怪。
它通體長滿了雪白似玉石的鱗片,與半丈大小的軀乾不相符的是,這些白鱗十分小,不過指甲蓋大小。
而在白鱗上,隱隱可以看到淡金色的鱗線相互串聯
,組成一個特殊的圖案。
最古怪的是它的眼睛,仿佛透徹的琉璃球,靈動有神,仿佛會說話一般。
“妖獸?”蒲秀才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忽然,這條怪魚不跳了。
蒲秀才猛然轉身回頭。
漆黑的河麵上,一道筆直的水痕剖開船尾的亂流,向箭一樣衝過來。
速度之快,隻在轉眼之間,它追到了船尾,又忽然失去了蹤影。
但是隻平靜了幾息的功夫,嘭的一聲巨響在船底響起,十幾丈長的大船猛然搖晃,竟然上升了幾尺高,大浪洶湧。
正在觀察大魚的曹仲卿幾人措手不及,差點摔倒在地,麵露惶恐。
“怎麼回事?”
“發生了什麼?”
“撞礁了?撞礁了?”
…
蒲秀才穩穩地立著,凝神不語。
嘭!
又是一聲劇烈的悶響,船身另一側再次晃動起來,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幾個放在甲板上的木桶失去了平衡,嘩啦啦移動,撞在另一側的船欄上,亂作一團。
曹仲卿幾人直接摔到在地,嚇得臉色雪白,七手八腳到處亂抓,一副落水的模樣。
相比甲板上的震蕩,船上二樓、三樓的晃動更大,一扇扇門窗被震開,嘭嘭亂響,裡麵傳來一陣尖叫聲,顯然是住在裡麵睡覺的乘客都被嚇醒了。
“河老爺啊!可不能出事啊!”
神情慌張的船老板跑了出來,雙手緊緊抱住一根桅杆,哀嚎道,“幾位相公,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
嘭!
這時,一道人影從二樓的窗戶跳了下來,穩穩立在搖晃的甲板上,卻是一位蒼勁老者。
他掃了一眼四周翻滾不休的河麵,隨即衝蒲秀才一
拱手:“見過這位公子。”
蒲秀才回禮:“不敢,老丈多禮了。”
與此同時,又有幾人從樓上跑了下來。
這些人中有青年有中年有老者,青年多是麵帶書卷氣,而中年和老者則明顯是侍者。
但即便是中年、老年侍者,其穿著打扮,也顯得工整合身,與曹仲卿之流對比鮮明,仿佛來自兩個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