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韓大佑從牆壁後探出頭來,靜靜地看著那名書生溜走,若無其事地聳了聳肩,收回視線,小聲自言自語,“我什麼都沒有看見…”
與此同時,他將那張銀箔從袖子裡抽了出來,揉成一團丟進嘴裡,得意地道:“搞定!”
考房的火越燒越大,已經蔓延了三個隔間,火舌洶
湧,濃煙滾滾。
兩個考生在旁邊發出絕望的哀嚎聲,卻毫無辦法,有人端著筆洗,往上麵潑著水。
隻可惜杯水車薪,反而讓大火燒得更旺。
距離火災十幾丈外,同樣是一排排的考房,裡麵坐滿了考生。
一聲聽到動靜的考生詫異的放下筆,都站了起來。可惜因為前一排排考房的阻隔,他們什麼都看不到,隻能望到一道赤光混著濃煙衝上昏暗的天空。
“發生了什麼?”
“有煙?難道是失火了?”
“該死,究竟是誰這麼不小心,燒到我們這裡來怎麼辦?”
…
一時之間,議論聲到處蔓延,有憤怒有擔憂。
在越來越惶恐的氣氛中,卻有兩人如坐泰山,慢條斯理地做著題。
正兩人,正是衛無暇和洪慎。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兩人竟然恰好坐在一排,中間隻隔著一條丈寬的走道。隻要從牆壁裡探出頭,可以望到彼此。
隨著氣氛越來越凝重,開始有考生按捺不住,從考房裡走了出來,讓這邊的場麵也出現了混亂。
混亂之中,洪慎和衛無暇對視了一眼,微微點頭,就若無其事走了出來,聚在了一起。
兩人一左一右,雙手負背,都抬起頭,神色平靜地望著前方越升越高的濃煙。
衛無暇眯起眼睛,眸子裡隱隱滲著笑意,用僅有兩個人才能聽得到的聲音道:“似乎開始了。”
洪慎表現得比他更冷靜,淡聲道:“你說他會怎麼選?”
衛無暇臉上的肌肉跳動了一下,收在背後的拳頭又緊了緊,回道:“怎麼選都不重要,不是麼?”
“確實如此。”
洪慎的聲音裡終於多了一絲愉快,“就算是修行者,隻要被束縛了神通,就跟普通人沒有什麼區彆,而
對付普通人,我最擅長不過。”
頓了頓,他的聲音裡變得有些低沉:“實際上,我對他很失望。明明是修行者,卻要作繭自縛,跑來這裡考什麼試,簡直是辜負了一身本事,愚不可及。”
衛無暇靜靜聽著,沒有說話。
“我若是有他的機會和本事,絕對會比他做得好一千倍,一萬倍!”
洪慎咬牙切齒,額頭上青筋突兀,似敘似訴,忽而聲音戛然而止,隻剩下深深的無奈,“但可惜,老天似乎總是眷顧愚蠢者!”
衛無暇怔怔地看著他,仿佛第一次認識他,半晌才乾巴巴地擠出一句,“洪兄好高的誌向,無暇自愧不如。”
“嗬嗬,說笑了。”
洪慎搖了搖頭,表情恢複了平靜,忽然側頭,微笑道,“聽,他做出選擇了!”
衛無暇連忙豎起耳朵,隻聽到原本哀嚎嘈雜的呼叫聲中,忽然多了一絲喜悅。
“快讓開,是蒲先生,蒲先生取水來了!蒲先生取水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