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骨氣!”
狄湘靈讚道:“我想和伱師父交手很久了,可惜一直遇不到他,現在遇到了兩位師門中人,他怎麼的也要出來和我打一架了吧!”
換成旁人說這話,二當家隻覺得不知天高地厚,但剛剛親身嘗過亢龍鐧的恐怖,他也隻能道:“你確實配與我師父一戰!”
嶽封眼見有機會,趕忙道:“狄十一娘,你要和師兄切磋,不用對我們趕儘殺絕啊!大家並非敵人,呂夷簡厭惡你弟弟,也生出過對付你鏢局的心思,我們同樣要對付呂家,豈非盟友?”
“你們也配?”
狄湘靈心裡這麼想,但沒直接說出口,畢竟江湖人最重顏麵,這話真要說出來,自己隻能立刻打死對方了,所以嘴上還是留有餘地的:“你們能做什麼?”
嶽封馬上道:“我有呂家的罪證!”
狄湘靈皺起眉頭:“你的罪狀若是真能對呂家產生致命威脅,為何遲遲不拿出?彆說畏懼他的權勢,如今的呂夷簡已經不再是參知政事,而是被貶外出的,你所言的罪證,到底能不能動搖呂家?”
嶽封目光閃爍,緩緩地道:“當然能,隻不過呂家是仕宦之家,門生故舊極多,我不敢貿然行事……”
他手中的證物,是從呂夷簡書房密盒中偷出的冊子,上麵記錄著京師十九家貴人如何入淨土宗享樂的詳細,嶽封由此斷定,呂家才是幕後主使者,否則不會知道的如此詳細。
但這件事如果由他捅出去,無疑將那群貴人徹底得罪,他自己也得不到任何好處,所以他的想法是要挾呂家,包括此次綁架了呂公孺,也不是真的為了要一個八歲孩子的命,根本目的還是要呂家服軟,答應自己的條件。
可這番話卻是不能對這位狄十一娘明言,嶽封隻能組織著言語,希望安撫住對方。
狄湘靈卻不耐煩了,手指捏住銅鐧:“彆拖延時間,你到底有什麼實際的手段?再吞吞吐吐,等你下去了,我也聽不到了!”
嶽封背脊一涼,眼中露出遲疑,二當家卻很直接,開口道:“呂夷簡的兒子也在我們手上!”
狄湘靈知道自己演技不過關,在並州時就被弟弟笑過,也不故作驚訝,隻是皺著眉頭看過去。
嶽封給她看得臉火辣辣的,隻覺得自己堂堂忠義會首,乾乞兒幫一樣的活計,實在丟臉到了家,倒是二當家無所謂地道:“呂夷簡對他的兒子疼愛非常,我們自有一番算計,能讓呂家吃個大虧!”
嶽封深吸一口氣,接著道:“忠義社傾注了我的心血,一朝瓦解,皆是拜呂家所賜,這個仇我一定要報!呂夷簡倒了,你弟弟也能當知州,何樂而不為?”
狄湘靈頗為無語,她跟著狄進耳濡目染,清楚上位絕不是這樣的,可對方說得信誓旦旦,一時間也不知該怎麼解釋,乾脆道:“我弟弟是三元魁首,需要靠這等手段上位?”
嶽封被堵住,二當家則道:“你可以不屑於這等手段,但你又何必替呂家出頭,相助敵人呢?難道不能坐山觀虎鬥?”
狄湘靈冷笑道:“那我又怎麼知道,呂夷簡倒了後,下一個是不是就輪到我弟弟了?與其到時候後悔,倒不如趁著你們現在犯到我手上,來個一勞永逸!”
對方的思路過於清晰,關鍵是自己兩人加在一塊,還打不過她,嶽封實在無奈,語氣裡已是有些哀求:“那你要怎樣,才肯放我們一馬?”
狄湘靈此時是打心眼裡瞧不起這個忠義會首,轉而望向二當家,反倒有了些許重視:“你是王雄的狗頭軍師?”
二當家怔了怔,沉下臉來:“我確實為王雄出謀劃策。”
“你既是歐陽春的弟子,哪怕被逐出師門了,也不至於落魄到為這一個匪賊助紂為虐,背後一定彆有用心!”狄湘靈揮了揮手中的銅鐧:“江湖規矩,我不打探你的秘密,但你也得識趣!”
二當家沉默片刻,識趣地開了口:“我可以提供一個彌勒教的據點,讓狄同判去清剿,如何?”
“不夠!”
二當家繼續識趣:“王雄沒用後,他的人頭,狄同判也能拿了去!”
“不夠!”
二當家咬牙切齒:“你要怎的?”
狄湘靈淡然道:“你們要怎麼對付呂家,我要全程盯著,彆處不管,兗州這裡得我說了算!”
二當家和嶽封自是百般不願,但看著對方手中的銅鐧,隻能憋著嗓子,擠出一句話來:“好……你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