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帥,中京來信!”
蕭惠拆開信件,掃了一遍,麵露喜色:“好!夏人使臣滾出四方館了!”
或許是受到蘇無名的影響,他近來想到西夏控訴宋使謀害衛慕氏的行為,也頗有一種對方把大遼當傻子耍的感覺,對於這個西陲小族愈發不舒服起來。
同樣正如劉六符所言,他身負接伴使之責,如果宋朝使節團老是停留在燕京,多多少少會有些擔心,現在西夏人滾蛋了,宋人使節團開始北上,也能鬆一口氣。
工具人劉六符又被喚來,在聽到中京那邊的反應,立刻道:“請大帥放心,下官這就去見狄正使!”
劉六符走入院中時,狄進正在閱讀契丹書籍,空氣中飄浮著陳年故紙的舊墨香氣,幾塊光斑從小窗投在他的側臉上,沉靜得好似畫卷一般。
看著對方氣定神閒的模樣,劉六符知道,這絕非浮於表麵的偽裝,心裡不禁湧起欽佩。
外交層次的交鋒,有時候很複雜,有時候又很簡單,比如此次,遼國要挺西夏,就找了個借口,將夏人使臣安排進四方館,與宋使平起平坐,可謂簡單粗暴,而宋使這邊的應對更直接,我乾脆不去了。
這個時候比拚的就是耐心和勇氣,從情理上來說,遼庭自知孝心的理由牽強,安排也不合兩國禮製,但隨著遼帝的生辰之日越來越近,作為宋朝生辰使,留在燕京不北上,萬一真的趕不上呢?
你敢不敢為了維持國朝體麵,承擔這個巨大的風險?
事實證明,麵前這位年輕的使臣不僅有擔當,更有沉穩的心態,如此人物入了中京,恐怕有的是人要頭疼了……
此時狄進聽到動靜,已然放下書卷,起身迎上,打量了他一下,微笑道:“起頌兄,今日這個時辰來,是不是有什麼好消息帶給我?”
劉六符收斂情緒,拱手道:“仕林兄,確有好消息,中京四方館內,已無西夏使臣了!”
狄進頷首:“看來貴國固然憐惜西夏世子喪母之情,卻是更重禮製的,還是要多謝蕭伴使……這部話本是我閒暇新著,請帶給他!”
劉六符有些奇怪,提醒道:“仕林兄,大帥是接伴使,他也要隨你們一同北上的,還未到分彆之際呢!”
狄進失笑:“我當然知道,隻是聽潘副使有言,近來燕雲不少人盼著此書,更有甚者,去府上打擾過蕭伴使,我過意不去,這第八卷既已寫完,還是在燕京書坊快快印出為好。”
近來燕雲貴族無法直接見到狄進,確實對蕭惠展開了催更攻勢,想來這份原稿一出,馬上就有人日夜謄寫,然後傳於各府,之前副使潘孝安推薦第七卷時,便是這麼做的。
“原來如此!”
劉六符這才明白,你人還怪好的嘞,卻又隱隱覺得有些古怪,但念頭轉了轉,終究沒有深思。
一方麵,似他這般進士出身的文人,對於話本傳奇頗有偏見,覺得此物就是登不得大雅之堂,自己應該埋首於聖賢書中,看一看這種書都是墮落;
另一方麵,劉六符的骨子裡,其實也瞧不上那些沐猴而冠的契丹貴族,事事向中原學習,卻往往學了個半吊子,但表麵上又不敢違逆這群統治階層,所以不就是喜歡看話本嘛,看就是嘍!
隻不過當劉六符第二日來送彆時,卻被那場麵震驚了。
長長的宋朝使節團,在蕭惠領兵的保護下,由北門剛剛出了燕京城,後麵就傳來了接連的馬蹄聲。
就見一匹匹駿馬飛奔出來,明明爭先恐後,卻又有種秩序井然之感,有的馬前奔跑著獵犬,有的頭頂上盤旋著鷹兒,有的馬背後麵還蹲著前唐貴人最喜豢養的猞猁,一看就是貴族出動,由於每個人都帶了大批的侍從和奴隸,加起來比護送的遼軍還要多,烏泱泱的跟在後麵。
蕭惠掉頭一看,頓時皺起眉頭,策馬回轉:“你們跟來做什麼?”
為首的年輕貴族也不怕,笑嘻嘻地抱拳:“大帥,聽說《蘇無名傳》後續出了,我們要看!”
蕭惠還以為怎的了,知道後哭笑不得,嗬斥道:“回去等!”
貴族子弟仰起脖子,齊聲道:“等不起!半刻也等不起!”
第七卷有關楊公寶庫的故事,並沒有結束,恰恰是正到了關鍵時刻,卻說昔日的手下敗將,吸納了秘寶之力,神功大進,對陣李雙鷹也占據上風,不料寶庫內還有寶庫,而摸金校尉胡天策於千鈞一發之際,終於破解了主室的生死玄關,一步邁入。
然後沒了……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第八卷。
如果不是見不到人,這些貴族子弟會讓那個寫書的知道,契丹勇士獨特的追更方式!
現在好不容易有了消息,本來就整日玩樂的他們,自然要跟上來,第一時間了解後續劇情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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