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看著吏員清點完畢,寫一份清單下來,不可馬虎!”
“是!”
眼見鐵牛和榮哥兒上了馬車,狄進淡然轉身,仿佛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卻又眉頭一動,看向街對麵不遠處。
那裡站了一人,好像是剛剛出現的,也像是站著旁觀許久。
單就這份藏匿氣息的手段,便展現出了上層的武學修為,而俊逸瀟灑的相貌和氣度,又讓狄進心頭一動,有了猜測。
“久聞狄三元之名,果真百聞不如一見!”
不必招呼,對方主動走了過來,抱拳行禮:“在下展昭,字雄飛,常州武進縣人士,受包縣尊所托,前來拜會!”
“見過展少俠!”
狄進微笑還禮:“希仁可不常與江湖人士往來,能稱‘俠客’的,更是絕無僅有!”
展昭沒有故作謙遜,而是神采飛揚地道:“展某生平誌向,便是行俠仗義,專管不平事,能得包縣尊和狄三元稱讚一個‘俠’字,正是我輩之願啊!”
“哈哈!看來希仁果然在當地成了人人尊敬的好官,我們彆在這裡說了,請進!”
狄進笑著將展昭請進院內,領著他入了正堂坐下,林小乙奉上茶水。
展昭看了劍眉微動,待得林小乙退出去後,開口道:“恕我冒昧,這位小兄弟的步伐,似是五台山的路數吧,剛才那兩位護衛亦是如此?”
狄進道:“我與五台山確實有些淵源。”
展昭目光一亮:“這正是再好不過,狄三元可否為我引薦一位五台山僧人?”
狄進道:“展少俠是為了追查當年的江南奇案?我聽公孫明遠提到過,當年江南巨富崔致庸離奇死亡,至今真相都未查清,許多傳聞更讓整樁案件變得撲朔迷離!”
展昭麵色變得沉重起來:“正是此案!崔員外坐擁巨富,為人卻樂善好施,遠近聞名,每每災荒之年,都是崔家取出最多的米糧,施粥救濟災民,不知活了多少人命,誰料這等受百姓愛戴的大善人卻意外慘死,當年受過崔家恩惠的人,至今還有許多在追查這起奇案……”
狄進問道:“展少俠也在此列麼?”
展昭搖了搖頭:“我沒有受過崔家恩惠,然善人不該無故枉死,這也是包縣尊一直追查案情,從未放棄的理由!”
“義之所在,天下赴之!好!”
狄進頷首:“我非江南人,不知案情具體,但若能幫得上忙的,定儘所能!”
展昭起身抱拳:“多謝!包縣尊有言,他、狄三元和公孫禦史,若論探案之能,各有千秋,但若論能將案件徹底解決的,還是首推閣下!”
狄進微笑:“希仁既有這般讚譽,那我是不得不一展身手了,能具體說一說為何要尋找五台山僧人麼?”
展昭重新坐下,解釋道:“崔員外生平有一喜好,他最愛收藏古物,隻要是年代久遠的古物都可以,而真正的奇珍異寶,他會拿出義賣,所獲得錢財用來救濟災民,久而久之,遠近之人也都將家中收藏的古物交予他鑒定,若是奇物也能給估一份好價錢,得一份善舉!”
“既然有寶,自有強人盯上,崔員外的義賣行被劫了兩次,痛定思痛,便雇傭了一批好手護院,這群護院的首領齊大,一身武功就出自五台山。”
“後來崔員外遇害,這位護院首領同時失蹤,有不少傳聞,說齊大正是凶手,官府還通緝了一陣,隻是並無證據,又尋不到此人的下落,才撤了通緝!”
狄進聽到這裡,眉頭揚起:“這位護院首領齊大,近來現身了?”
展昭點頭:“有人在京師見過他,作僧人打扮!”
狄進道:“我認得大相國寺內的僧人,如果此人當真是重新出家,有五台山的根底,那倒是很好查到下落,不過案情的最新進展表明,目前嫌疑最大的是‘陷空’,這又是怎麼回事?”
展昭道:“‘陷空’是一位奇盜,擅長偷竊天下珍寶,且每每偷盜都率先留下‘盜帖’,依此人之言,不告而取謂之‘偷’,他則要將‘盜’做得光明磊落!”
狄進評價道:“口氣很大!”
展昭沉聲道:“此人橫行多年,至今從未有人見過他的真麵目,確有底氣說這等狂言!展某與包縣尊追查此案,無意間發現當年崔員外所拍的最後一場義賣,就被‘陷空’下了盜帖,指定取一件珍寶,而那件珍寶也成了他唯一失手的一次,寶物沒有取走,崔員外的殘肢卻在其中……”
狄進目光微動:“失手所以殺人?”
展昭握住劍身,眉宇間浮現出怒意:“那位知情者確實是這般交代的,‘陷空’的行蹤被崔員外識破,惱羞成怒之下,殺害了崔員外,護衛齊大見狀不妙,當場逃離,成為了唯一目睹過‘陷空’真麵目的幸存者,找到這個護衛首領,就能得到‘陷空’的關鍵線索,並且解開當年崔員外遇害的未解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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