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的臉色變得沉重起來:“實際上是五件,最後一場義賣中,崔員外死在密閉的庫房之中,頭放置在一座九足鼎內,四肢也分彆被放置在他收集的古物器皿之中,軀乾至今不知所蹤!”
狄進目露沉吟,之前包拯來信,他聽公孫策提到過,這位死者是被分屍的,至今軀乾殘缺,不得以全屍安葬,沒想到是這樣的分屍之法。
如果說頭顱不知所蹤,那還有假死的可能,但頭顱也留在現場,無論是親朋好友,還是驗屍的仵作不可能認不出來,這位江南巨富顯然是真的死了。
卻又被凶手帶走了軀乾?
為什麼是軀乾呢?
狄進問道:“放置殘肢的古物,具體是哪五件?”
展昭道:“‘九足鼎’中置頭顱,‘青陽鼎’中置右臂,‘朱明鼎’中置左臂,‘金素鼎’中置右腿,‘窮陰鼎’中置左腿。”
狄進道:“五鼎?這些都是珍稀古物麼?”
展昭搖了搖頭:“除了九足鼎是晉朝的古物,價值不菲外,其他四鼎都是崔員外收集,自己命名的,或許年代久遠,但並不名貴,他在每次展出時,都邀各方參觀,因此也有不小的名氣。”
狄進道:“既然如此,如果‘陷空’是因為盜不走九足鼎,惱羞成怒之下殺害了崔員外,為何又要如此繁瑣地分屍,甚至還帶走他的軀乾呢?”
展昭沉聲道:“關於凶手的動機,包縣尊有了一個猜測,隻是並無證據證實,為了避免誤導,想必是沒有告知狄三元和公孫禦史的!”
“確實沒有,希仁在信中隻是簡單講述了一下案情,推斷凶手為‘陷空’,並且言明了展少俠要來京師追查此案……”
狄進想了想,再度問道:“‘陷空’盯上了九足鼎,如此沉重之物,此人最初又是準備如何盜走這件寶物的呢?”
展昭微微苦笑:“這就隻能問‘陷空’了,此人的盜寶手段確實匪夷所思,無論所看中之物多麼龐大,守備多麼嚴密,都擋不住他的來去自如!這次‘九足鼎’未被盜走,反倒在其中發現了殘屍,是他多年來第一次失手!”
狄進道:“希仁沒有根據這條線索追查下去?”
“查不下去!”
展昭歎了口氣:“崔員外死狀淒慘,當地流言四起,說什麼怪話的都有,崔員外的家人不勝其擾,後來就舉族搬走了!包縣尊在未中功名之前,便走訪當地,詢問了不少人,知情者三緘其口,眾說紛紜者胡亂編造!所幸現在有了新的線索,一旦找到護衛首領齊大,就能得知當年的真正情況,由此推測出‘陷空’到底準備如何盜鼎,崔員外又是如何防備的!”
“知情人確實重要……”
狄進想了想:“不過如此說來,崔員外之死既然與他收集的古物息息相關,在江南的義賣又不止一場,各方尋他鑒定寄賣的珍寶也必然會流傳,京師之地難道就不會有麼?”
展昭目光一亮:“狄三元之意,是可以雙管齊下?”
狄進頷首:“正是如此,齊大失蹤多年,又離奇現身,將破案的希望全部放在他的身上,並不穩妥!崔員外本是江南巨富,又喜收集古玩,影響力其實並不局限於當地,從相識之人和流傳出來的珍寶入手,弄清楚凶手為何要將之殘忍分屍殺害,同樣是破案的關鍵!”
說到這裡,他的視線朝堂外看去,展昭同樣轉頭,就見一道身影昂首闊步地走了進來,正是公孫策。
入了堂中,公孫策打量了展昭,也不禁眼前一亮:“閣下定是展雄飛了,怪不得包希仁在信中那般推崇,確是一表人才!”
展昭抱拳:“見過公孫禦史,展某久仰禦史剛正之名了!”
公孫策擺擺手:“我為禦史後,也是近來才出言彈劾的,你在江南,如何能知我剛正不阿?彆講這些客套話,說案子!說案子!”
眼見這位摩拳擦掌,興奮不已,一副下班之後好不容易有大案子破的模樣,狄進也將方才的案情,言簡意賅地講了一遍。
公孫策仔細聽完,麵色頓時鄭重起來,喃喃低語:“江南巨富崔致庸離奇死亡案,這件事我當年就聽過,沒想到其中還有這麼多蹊蹺之處,包黑子怎麼在信裡,隻是三言兩語帶了過去?”
念叨完後,他又琢磨著道:“現在其實有三條線索,第一,是出身五台山的護衛首領齊大,在京師以僧人麵目出現;”
“第二,崔員外曾經鑒定義賣的那些珍寶,在京師必然有收藏者,這些人裡麵有沒有與之親近的,了解一下這位江南巨富的具體為人;”
“第三嘛,‘陷空’盜寶多年,行事風格又如此高調,京師雲集各地權貴,難道就沒有一位受害者?”
狄進微微點頭:“這確實也是一條路!”
“就這麼辦了!”
公孫策一拍手掌,鬥誌昂揚,精神百倍:“那位大盜不是想要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麼,我們兵分三路,倒要看看,他跟著誰去!”
83中文網最新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