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陸寧芝躺在床上, 憤憤道。
這座城市早上的光正好, 三麵環著的落地窗徑直照了光進來,窗簾是由智能係統統一管控的,按下遙控器便會自動生起。
當然,這充足的采光也不自覺地給人帶來了煩惱——對於大部分女生來說,防曬都是項需要持之以恒的工作,清晨的紫外線也是紫外線,這麼一照, 沒準能都能黑上幾圈,不過還好的是, 這個季節的光並不灼人。
陸寧芝拉起被子, 牢牢地遮擋住自己, 就連手指頭都不肯留在外頭,聲音傳出來也悶得厲害。
“等等悶壞怎麼辦?”沈錚剛洗漱出來,正站在床邊看今早送到樓下的報紙, 輕笑道。
“悶壞就悶壞。”陸寧芝氣急敗壞地應道,這才把被子扯下來。
而直接闖入眼中的, 便是站在眼前的沈錚。
沈錚穿的是睡袍,腰帶處隨意地係上, 沒有仔細整理過衣服,從脖頸到前胸處的肌膚隱隱約約地露出,能看到上頭清晰可見的肌肉線條,還有便是……那上頭帶著些曖昧氣息的紅痕, 星星點點,讓他原本常有的禁欲氣息蕩然無存。
要知道,平日裡他穿衣風格,可永遠都是一本正經的西裝、西裝,就連家裡的睡衣,也是上下式樣的居多,再加上那雙看人時總冷淡的眼,幾乎可以說是性冷淡的標本了。
陸寧芝曾經聽過人吐槽沈錚,對方信誓旦旦,說像沈錚這樣的人估計死板到了極點,在家裡估計天天對家人使用冷暴力,生氣了百分百不會低頭道歉,隻會冷笑雲雲,可後來的很多日子,她可以說是百分百地享有了沈錚所給出的獨有的溫柔和愛意。
還有熱情。
屋內隻有兩人,造出這紅痕的真凶是誰,顯然毫無疑問,陸寧芝毫不心虛,這肯定不能怪他,怪隻能怪對麵那個人麵獸心的禽獸好嗎?
何止是沈錚,就連她,不也一樣。陸寧芝略微低頭,同樣能看到在白皙皮膚上留下的“記號”,若不是現在在國外,不怎麼用出去見人,恐怕陸寧芝都要為如何將這些痕跡遮擋好煩惱半天了。
她稍微將衣服整理好,下床前看了眼時間,果然,現在又是近十點了。
實在是太墮落了!
“芝芝,你剛剛說什麼呢?我沒聽清。”沈錚又問,注意力全放在了陸寧芝身上。
陸寧芝忍不住瞪了過去,她總覺得,這家夥是在明知故問,她為什麼這麼說,他還能不知道嗎?
看看,這窗外的無限風光,所謂兩三個月的度假,他們已經在這座城市呆了足足有一個半月了!這叫旅行嗎?這叫換座城市定居!
要說起原因,得回憶起那晚。
陸寧芝酒後壯膽,來了場霸王硬上弓——當然,後來她已經明白,這分明是她羊入虎口,自己把自己送上了門,翻來覆去地折騰了一夜後——
好吧,也不能說折騰,畢竟這種事情是雙向的,她確實也挺滿足。
兩人便如食髓知味,默契地墮落了起來,除卻中間抽了三天出去蹲了極光,剩下的日子,基本全在這彆墅裡頭度過。
從日出到日落,白天看個電影、聊聊天,時間眨眨眼過去,晚上呢,都不用想,這麼腦袋一糊塗,嗯,一夜沒了。
就這麼日複一日……時間在眨眼之間便過了,幾乎感覺不到流淌的速度。
這樣的度假和二人世界實在享受,享受到陸寧芝都有些樂不思蜀了,有愛人、有美酒、情感的交融,無可挑剔。
可是,這種墮落的日子,不能再這麼繼續下去了。
陸寧芝已經有好幾次,主動地想要和掌握“大權”的沈錚坐下來好好談談關於節製的問題,再說了,好不容易出來度假不出門一起逛逛,好像也挺遺憾,雖然外頭不定有什麼好玩的。
就連說好要拍攝的vlog,至今也隻出了三期,陸寧芝都看到下頭有不少粉絲疑惑地詢問,為何旅遊的景點隻有一座城市的範圍,她們還自顧自地猜測起來,認為陸寧芝是有了庫存的視頻,打算慢慢地放。
地主家也沒有餘糧,天知道她隻是沒有素材罷了,每回看到粉絲的“幻想”言論,她都默默地退出,選擇性捂住眼睛,全當沒有看到,要不心虛的感覺都能要她立刻窒息。
雖然隻要裝作沒看見就能當做沒發生這種說法有點掩耳盜鈴,可是吧,做條鹹魚真的快樂,隻是鹹太久了,就沒有辦法完全騙自己了。
昨天晚上,她都已經打好草稿,正襟危坐地打算指責一下沈錚最近不管工作、不務正業,還拖著她一起下水的態度,可才坐到床邊,拍了拍床,某人就以為她在暗示什麼,然後又是一夜過去。
她現在可算是切身處地地了解到,古代帝王,那種從此君王不早朝的原因,真可謂是“男色”誤國,誤了她的大業!
“芝芝,你怎麼臉這麼紅。”沈錚有些擔心,低頭下來,陸寧芝一抬眼,便看見沈錚的臉越靠越近,近到能瞧見他的瞳孔裡映出的自己,額頭與額頭貼在一起,溫度傳遞。
原先還隻是稍微有些紅臉的陸寧芝,現在臉直接升級到漲紅,熱度也直線上升。
也不知道明明隻是量個體溫,靠得那麼近要做什麼,她暗暗吐槽。
陸寧芝伸出手,將沈錚推開:“剛睡醒有點熱而已,沒乾嘛。”
“好,沒事就好。”沈錚知道陸寧芝沒事,便也乖乖地順著她的力道起身。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陸寧芝強調道,看著沈錚這距離有點不太滿意,往沙發那一指,“你去那坐著。”
沈錚早就是個“徹底”地妻管嚴,陸寧芝這麼說,他便也順從地坐到了沙發那,房間雖然挺大,可空間畢竟是密閉的,倒也不至於說話要用喊的,隻是稍微拉開了點距離。
“我們不能再這麼下去了。”陸寧芝又強調了一遍,眉頭微蹙,很是認真。
她嚴重懷疑,再這麼下去,她要腎虧了,雖然現在還沒有見得什麼症狀,可偶爾半夜要下床的時候,她還是會稍微感到腿軟的。
再加上雖然主要努力的人不是她,可這也免不了出力,陸寧芝總覺得最近的運動量實在有些超標。
當然,這也不能再繼續往下討論了,再細想下去,就少兒不宜,尺度超標了。
沈錚困惑地看了過來:“……怎麼了?”他沒明白陸寧芝的意思。
這要怎麼說?
按理說,他們倆人也算是“老夫老妻”了,聊天起來也該是葷素不忌的,哪有那麼多好害羞的。
……可是吧,現實裡久彆重逢,就好像回到了熱戀的時候,一舉一動,都會讓人怦然心動,恨不得在床上滾個一二三四圈,還有就是那張臉,陸寧芝一直自認,自己算是個標準的顏性戀,她可以坦坦蕩蕩地說,當初被眼前這個男人吸引的第一要素,其實就是因為臉。
時間在沈錚身上沒留下什麼痕跡,反讓他隨著年紀,氣質越發內斂。
沈錚就像停留在了兩人第一次相遇一樣,直到現在,陸寧芝都能在每個不經意地瞬間,再度感受到心臟加速的心動感覺。
說得直白點,就是向顏值這座大山拜倒。
“你還有理了。”陸寧芝站起來,氣勢洶洶,“你自己說,你這段時間來過不過分?”
她掰著指頭開始細數起了對方的種種罪行:“咱們說好出來玩,到今天為止,除了去看極光,還去哪兒玩了?每天不是在彆墅,就是在彆墅。”
“我以為……你是開心的。”沈錚忽然微低下頭,神色裡似乎有些失落。
陸寧芝這紙做的老虎立刻軟了一半:“我也沒說不開心,心情是挺好的。”
沈錚困惑地問:“那你在煩惱什麼呢?”
麵對這個疑問,陸寧芝無奈地在心中重重歎氣,行行行,那她直說總行了吧,他們倆之間,什麼模樣沒見過,有什麼好忌諱的。
說是這麼說,可陸寧芝還是回避著沈錚的眼神,說起話來也吞吞吐吐:“那什麼,道理我們都懂,什麼東西呢,都一定要適量,合適才好,過度了就不好。”
“嗯?”
這混蛋,陸寧芝心裡罵,可還是得乖乖繼續往下說:“你想想,我們倆出來,不是為了好好玩嗎?雖然呢,在彆墅裡享受二人世界也不錯,可還是得出去看看對不對?再說了……那什麼,節製你懂,對吧?”她目光炯炯地看著沈錚,如果對方敢說不懂,陸寧芝都能乾出直接抓著對方的領口大吼的事情了。
“我……”沈錚原本還想逗她,準備說句不懂,可想了想還是沒繼續逗下去,“明白。”
明白就好,陸寧芝鬆了口氣:“既然你明白,我們就找個時間約法三章,不過首先要做的,是安排好之後的行程,這就交給你了,我去洗漱了。”得,這話一說,氣氛又立刻變得旖旎又曖昧了,她總覺得房間裡的溫度超過了限度,熱得人都有些不自在。
陸寧芝起身,打算跑路,這絕對不是落荒而逃,而是單純的戰略性轉移罷了。
她穿上拖鞋就要往衛生間去,卻在路過沈錚時被現場抓獲。
沈錚握住陸寧芝的手臂,沒舍得使勁,可抓握的力道,還是要陸寧芝連逃都難逃。
“芝芝。”沈錚的聲音裡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陸寧芝抬眼看他:“怎麼?還不許人要去衛生間了?”
“不是,我要給你道歉。”
這回陸寧芝確信自己沒聽錯了,沈錚確實在笑,嘴角上揚的幅度,對於沈錚這麵癱來說,可以說是大笑級彆了。
陸寧芝狐疑地看過去:“道什麼歉?”
她實名懷疑,沈錚是去上了什麼奇奇怪怪的戀愛進修班,畢竟這人是有前科的,還乾過上網搜索怎麼討好女朋友的事情。
——說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