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恕兒臣隱瞞之罪。
兒臣當初在草原確實傷了膝蓋,但兒子少年之時流落在外,結識一位江湖名醫。
他千裡奔赴草原為兒臣診治,吃儘苦痛,前幾日剛剛重新站起來。
許是上天也看不過前朝餘孽如此猖獗,給了兒臣重上戰馬的機會。
以後,兒臣就是父皇手裡的長刀,殺儘所有意圖顛覆大越的惡徒!為大越保駕護航,為父皇儘忠儘孝!”
明德帝先前拍腫的手,這會兒已經捂到了胸口,嘴巴張的真是都能看見後槽牙了。
這般抹黑帝王形象的時刻,他平生還是第一次。
當然,今日這般驚怒驚喜無縫銜接轉換,也是第一次。
自己器重的兒子是前朝餘孽,先前折損的兒子卻恢複如初。
這到底是上天開玩笑,還是在他午睡的夢裡?
“父皇,父皇!”
夜嵐順勢扶了明德帝,也站了起來。
“啊,朕沒事,朕坐一下。”
明德帝到底是一國之主,迅速定了心神,腦子裡迅速轉了一圈兒,問道,“你恢複如初,還有誰知道。”
“隻有嬌嬌同大夫,其餘連林老爺子和外祖都不知道。
當初突然遭遇刺殺,兒臣就覺得事情有蹊蹺,但那時候沒有證據。
隻能一邊治傷,一邊調查。
更何況傷勢嚴重,能否治愈,誰也不敢保證。
兒臣沒有同父皇說,就是怕父皇再度失望。
托父皇洪福,如今痊愈,雖然不敵當初,但行走沒有問題。”
“好,好啊!”
明德帝眼底都是喜色,手指敲擊著桌子,半晌應道,“如今局麵不利,唯有出其不意,致勝的機會才更大。”
夜嵐點頭,“王清臣在朝中勢力極大,世家抓到機會也會摻進一腳,若是謀劃不當,就算真相大白,也不見得有人相信。
唯有趁其不備,一舉拿下,再行公布罪行。
雷霆手段,無人能敵。”
明德帝應道,“幸好還有機會,含山關總要一月才可結束戰事,足夠布置。”
“十五手裡有兵權,王清臣掌握這半朝文武,這樣的時機,千載難逢,他們一定會在班師還朝的當晚動手。
若是父皇賓天,有兵有權,即便有人覺察,其中蹊蹺,也不會冒然反對,十五登基也就順理成章了。”
明德帝聽得登基倆字,眉頭狠狠跳了跳,終於下定了決心,“朕有一支騎兵,在三百裡外的通河,可以交給你掌管,務必鏟除前朝餘孽。”
“是,父皇。”
夜嵐再次單膝跪倒,接下了命令。
父子倆摒棄前嫌,終於開始一致對外。
半個時辰後,麗秀宮的宮門再次打開,臉色有些清白的戰王轉動輪椅,“孤單”走了出去。
一眾守在門口等候的太監宮女侍衛們,都沒有抬頭,但眼角餘光卻儘皆看了個清楚
。
有同情戰王昔日榮光,如今卻落魄如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