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氏恨恨扯著手裡的繡線,惱道,“睡下了,保哥兒守著呢。可憐的小子,睡著了還淌眼淚呢,嚇得厲害。
這些天殺的東西,看不慣咱們家裡,怎麼就不能衝著大人來,欺負孩子算什麼本事!”
周心秀也是歎氣,“是啊,要不是天明兄弟照看的仔細,怕是這次就讓他們得逞了。”
老爺子磕打兩下煙袋鍋兒,臉色也是不好。
“家裡小子們,以後怕是要常遇到這樣的事。過幾日消停下來,讓天明或者水生在江湖上選些**歲的孩子,有些根底兒的,給小子們做個玩伴兒,有事時候也是個幫手。”
“謝謝爹,您說保哥兒他們小時候雖然吃點苦,但也沒這麼凶險。這些小子,生下來就是蜜罐裡,又要提心吊膽過日子。”
馮氏抹眼淚,董氏就拍著她的手勸慰,“從來都是享多少福,也要受多少罪。過幾日就要落雪了,到時候你安排一下,咱們家裡多舍點兒棉衣和糧食,積德消災。”
“是,娘,我記著了。”
老爺子默默抽著煙,眼睛望向門前。
這次有人動了林家孩子的腦筋,無非是想利用孩子要挾家裡推讓,或者乾脆就是泄恨。
當真論起來,林家隻是他們的備用之選。
所有暗中的黑手,最想把手裡的長刀紮向皇宮之中。
紮向他的孫女,還有兩個繈褓裡的太子和公主。
雖然小荷每次回來都報喜不報憂,宮裡也沒有任何消息傳到他耳朵裡。
但他知道,嬌嬌和兩個孩子遇到的危險肯定更多。
很快,胡天明從外邊進來,笑嘻嘻說道,“老太爺,學院那邊送消息過來,老先生說鐵軌馬車可以試跑了。您若是有功夫,是不是過去看看?”
“好啊,正好閒著無事。”
老爺子起身,同眾人打個招呼,就走了。
出了院子,日落餘暉灑在路上,為村莊披上霞光。
果然,胡天明低聲把方才之事詳細說了一遍,“老太爺,已經問明白了。
這兩人是男扮女裝,借著楊家那位大夫人娘家的路子,又通過大夫人送到咱們國公府,到了安夫人身邊。
原本是想對安少爺下手,今日碰巧安夫人來村裡,他們就跟了進來。
小少爺們在村口玩耍,這才被他們得了手。”
老爺子點頭,應道,“栓子幾個,上次因為貪嘴已經吃過一次虧了。依舊不長記性,這一次嚇唬一下,也是好事。”
胡天明笑道,“到底瞞不過老太爺,小少爺彆抓,當時暗中的人手就發現了。是我攔了他們一下,一直到小少爺被迷暈,綁在車底下,才開始解救。
家裡人手不缺,但也做不到時刻都把小少爺們放在眼前。
有心人的歹毒手段太多,小少爺警醒才是根本辦法。
所以,我就自作主張了一次。”
老爺子拍拍胡天明的肩膀,歎氣道,“你打算的沒錯,這些小子出生就是榮華富貴,也總要多擔幾分辛苦。
倒是宮裡那邊…可還太平?”
“老太爺放心,旁人您信不過,還能信不過瘋爺嗎?”
“這倒也是,”老爺子想起瘋爺的本事和手段,眼底擔憂去掉了幾分,“就是讓他挨累了,歲數也不小了,還不能安養,要跟著孩子們這麼勞心勞神。”
“老太爺,這您就不知道了。對於我們來說,有些事忙一忙,反倒是好事。若是每日吃了睡,睡了吃,怕是反倒活不長。”
“是這個道理,我每日去田間轉轉,也是覺得渾身舒坦。若是憋在家裡,反倒沒有一處不疼。”
兩人說著話,就去了學院。
鐵軌馬車,早就在學院科研項目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