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元郎上來就對症下藥,還讓她又滋生出一絲希望,她本人都沒有打開那些畫卷,直接找個丫鬟讓送去小姐房裡,再三交代一定要小姐親自過目。
等待的時間裡,三人不過是閒常敘話,淩不語進來的時候就打量過聶家宅院。
禦史大夫的家宅雖說是位於中心街,但宅院麵積與園林、內飾來看其實算普通。
都城的居住鄙視鏈從中心街到長街,再到窄巷和坊曲,從富到窮,從貴到賤,一目了然。
但在每個區域裡又有比較,就拿中心街來說,撇去王府、公主府之類,剩下的都是權臣府邸,侯府、國公府等等,都集中在中心街。
聶府在中心街著實是不起眼,位置都快接近長街不說,所占麵積也小,陳列園林都普通。
聶夫人的衣飾也不是多華貴的料子,主打一個樸實低調。
再想想聶明珠在雲風樓動輒幾百兩銀子的花銷,實在與聶宅不搭,不曉得哪來的銀子。
丫鬟去送畫像一去不回,時間一久,聶夫人的臉色不太好看,好在淩不語和魏嫵都是識趣的人,一直平靜地找話題聊著,未冷場,也未追問。
隻是聶夫人自己心急如焚,終是按捺不住哀歎道“這個月不說彆人家的婚事,聽到耳朵裡的全是滿月剃胎發、百日命名、周歲抓周等諸如此類的話題,聽得我是心急如焚。”
“我家這個不說滿月、百日和周歲了,連親都未定下,再拖下去就年歲不小了!”
話音剛落,就聽到一個格外清朗的聲音——“母親這話說得像是女兒不孝了。”
眾人聞言均抬起頭,隻見一位穿著水粉衣裙的女子正徐步走過來,遠看那就一個嫻雅。
略施脂粉,嬌而不媚,五官絕不說是絕美,但清秀有餘,且有一股子莫名的灑脫勁。
或許是見過她扮男裝的原因,淩不語覺得她有幾分英氣,就是穿了溫婉的女裝也遮不住那種中性的氣質,他與魏嫵均起身,聶夫人趕緊說道“這位就是我的女兒,聶明珠。”
“見過聶小姐。”兩人異口同聲道。
聶明珠毫不意外地回禮,笑道“上次見到狀元郎還是在放榜之時,仍記得遊街之時多少少女向狀元郎投擲簪花,不料今日能離得如此近,狀元郎並未被榜下捉婿?”
聶夫人看女兒過於大方的表現不禁頭痛,一個女兒家家上來就調戲狀元郎,如何是好!
淩不語倒是想到那日的情景,的確有不少人對他感興趣,不是朝臣便是富商之家。
與其說他們捉的是女婿,不如說是在投資,在押注。
“聶小姐說笑了,我家世普通,祖上又是反賊,哪家敢捉我這女婿?”淩不語所言非虛,遇到對他有興致的,他隻要報上祖上的名號再一一說明,那夥人立馬作散。
聶明珠雙眼微微亮起,突地輕咳道“按理說兒女婚事由父母做主,我不應該拋頭露麵。”
“你還知道……”聶夫人氣得雙眼發紅,這丫頭,氣死她得了!
按理說是暗地裡母女商量的事,她現在直接跑出來,成何體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