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從是謝父謝母特意給他在家中找的弟子,名叫謝安,難得的是天賦不錯,如今也有了築基中期的實力。謝南衣對他印象還挺深的,畢竟這弟子給自己鍛造的武器是個板磚,動手起來,遠戰近戰皆可,看著非常有安全感。
此時他聽到謝南衣的話,略有些猶豫說道:“前麵倒是有地方可以休息,隻是那裡隻有一個破廟,怕是不太乾淨。”
“沒事,隨意休息一下,將就一晚就可以了。”
聽他這麼說,謝安放心了一些。之前還以為這位二小姐……不對,現在是二少爺了。之前還以為這位二少爺會不習慣外麵的辛苦生活,如今看來倒也沒有那麼難相處。
有了他的肯定,謝安行車速度更快,雪中霜四蹄甚至跑出了殘影,若是有人在外麵看去,可能還隱約能看到下麵升起的雲霧。
馬車一路跑出了茂密的林間小路,終於行駛到了寬闊的大道上。
眼看著前麵那破廟越來越近,謝安扯住了韁繩,讓馬車停下來,然後敲門請謝南衣出來。
謝南衣下了馬車,用藏獸匣將馬車收到一個小籠子模樣的法器裡,隨手懸掛在了腰間。
麵前的破廟前雜草叢生,隱約還能看到門上結成的蜘蛛網。再加上那處在夜色裡多出了兩分詭秘的破敗,讓謝南衣不由得聯想到了那聊齋中極為有名的蘭若寺。
就是不知道這廟裡有沒有吸人精血的女鬼了。
含笑晃掉腦海中不著邊際的想法,謝南衣詢問一旁正在掃去蛛網的謝安:“這地方為何會有破廟?”
“應該是附近凡人用來供奉梵宗弟子的地方。”謝安經常外出,所以還算有幾分見識,和他解釋道,“梵宗弟子修行和一般修者的不一樣,強調苦修,更注重因果,所以時不時下山幫助凡人度難,因此很有兩分名聲。不過看這個廟的破敗程度,應該是周圍的人很久不來供奉了。”
他提到梵宗謝南衣也想起來了,這也是八大頂尖宗門之一。
說話間,謝安已經打開了破廟。伴隨著一聲沙啞的“吱呀”聲,麵前那已經被蟲蛀得快要腐朽的門晃悠悠打開,露出破廟裡麵的景象。
這廟宇不大,除了供奉梵宗祖師的金身的大殿以外,隻有左右兩間房子,其中一間屋頂都已經塌陷一半了,謝南衣和謝安便順勢去了右邊。屋裡黑漆漆一片,謝安拿出一盞油燈,無需點火,那燈自己便慢悠悠點燃了。
逐漸亮起的房間裡,依稀能看到裡麵的布置。兩張床,一張桌子。似乎是被陌生的客人所驚擾,屋內傳來“吱吱”兩聲,繼而有幾隻老鼠迅速逃竄出去。
待到燈徹底亮起,明晃晃的燈光下,也顯露出之前床上沒有看到的一大團黑影。仔細看去,那居然是一個臥倒的不知生死的人。
“誰!”謝安警惕地拿出自己的大板磚,夜晚的燈光下,一時間竟然分不出來究竟是燈亮還是他金光閃閃的板磚亮。
謝南衣忍俊不禁,繼而鼻尖輕嗅一下,然後按住了謝安的肩膀讓他不要輕舉妄動。
“應該是受傷了,我過去看看。”謝南衣說道。
謝安將油燈放在桌子上,趕緊攔住他說道:“彆,還是我先去檢查一下,若是沒問題您再過去。”
這樣也確實安全一樣。謝南衣點點頭,卻還是沒忍住說道:“他看起來傷得挺重的,手法不要太過粗暴。”
謝安再怎麼說也是謝家的人,當然知道對待病患的手法,點點頭就上前了。
等到離得近了,謝安這才發現,麵前這人之所以黑漆漆的,並非是他穿了黑衣,而是一身衣服沾染上了不少的血,所以將衣服給染黑了。至於此人的胳膊上,則還有遍布的傷痕。一看就是個危險人物。隻是此時這人氣息微弱,看著也沒幾天活頭了。所以謝安雖說警惕不已,卻也還勉強有些理智,連忙回去將此人的情況告知了謝南衣。
“他那傷實在不對勁,少爺,實在不行咱們還是先離開。我總覺得他是個禍根。”謝安還記得離開前謝君如他們交代的話,一切要以謝南衣的安全為先,所以忍不住勸說。
“無妨,我先去看看他的情況,畢竟是一條人命。”謝南衣讓他不要著急,然後自己緩步上前查看屋中人的情況。
牧奕閉眸躺在床上,聽著那緩緩靠近的腳步聲,很容易變分辨出,這是個沒什麼修為的凡人。其實在謝安他們進來前,他就已經醒了,隻是礙於不清楚兩人好惡,所以沒有動靜。
兩人一個修者,一個普通人。修者的實力不高,應該隻有築基期。若是以前,牧奕還以瞬間解決對方帶來的威脅,可現在的他連動起來都難,更不要說和一個修者對上,基本沒有還手之力。
之後過來的少年人應該更好對付一些,而且地位也更高一些。若是有危險,可以先控製對方。
想到此處,牧奕呼吸更加微小,待到察覺那少年走近,並且向他伸手。牧奕迅速出手,鉗住了對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