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南衣收拾的速度比想象中更快一些,從門後探出腦袋,發現牧奕坐在那裡不知道想什麼以後,謝南衣湊到他麵前,好奇地晃了晃手:“在想什麼?謝安呢,怎麼就你一個?”
牧奕在他走來時便警覺地發現,此時一連麵對兩個問題,認真回答:“我在想待會先從哪裡進入黑市,謝安去了藥鋪購買靈植。”
謝南衣點點頭,麵前被遞來一個鬥篷。
他奇怪拿起鬥篷,然後往自己身上一罩。這鬥篷極大,將他纖細的身形也籠罩起來。長度剛好沒過腳踝,臉頰也遮到了下巴的位置。神奇的是謝南衣卻沒有被遮住視線,反而能看到鬥篷之外的景象。
謝南衣忽然有了壞心眼,驟然湊到牧奕麵前,與他臉頰相聚極儘:“怎麼樣,你能看到我長什麼樣嗎?”
牧奕的心跳動得極為厲害,一頓一頓,不容忽視。他之前以為,自己是因為謝南衣容貌才會偶爾心亂,變得極為不自然,心裡曾唾棄自己這種不尊重對方的行為。然而此時,謝南衣遮住了容貌,全身上下已無熟悉的影子,他依舊會因為雙方拉近的距離而心亂,這是為什麼?
牧奕維持著表麵的冷靜,不讓自己在謝南衣麵前丟臉:“已經完全認不出來了。”
“太好了。”謝南衣彎彎眼睛,然而鬥篷將它遮了起來,隻能看到勾起的唇角。
牧奕略微向後一些,拉開二人的距離,然後說道:“我們出發吧,你先把鬥篷收起來,快到黑市的時候再穿上。”
謝南衣收起鬥篷,才暫時放在儲物袋裡。兩人給謝安留了字條,大概提及了回來的時間以後,這才出了門。
天字號的房門打開,一直關注著他們的仲元興當即藏了起來。然而卻在房間的門縫裡小心地打量著他們。等樓梯上隻能看見謝南衣和牧奕的背影之後,仲元興給自己貼了張隱身符,悄悄跟了上去。
無論如何,他都會為師妹複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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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什麼?”看到牧奕在發呆,謝南衣拽了一下他的衣袖,然後便感覺到身邊的人身體一僵。
謝南衣不好意思問道:“你是不是有潔癖,不喜歡彆人碰你?”總不能是牧奕害羞了,謝南衣覺得這個猜測不可能。
“沒有。”牧奕快速否定,可又不能說出自己真實的想法,沉默半晌才找出一個勉強說得通的理由,“我之前的情況讓我對外人接觸有些不適,習慣了就好。”
他這麼說謝南衣也能理解。牧奕之前那情況對外界接觸警惕一些也是正常。不過他還是有些失望。按照之前的相處,他以為牧奕對他們還是稍微有些信任的,沒想到還是這麼防備。
莫名的沉默在兩人之間升起,牧奕摸著黑劍光禿禿的劍柄,整個人被一種莫名的煩躁籠罩。他總覺得自己剛才說錯了話,可一時間又不知道怎麼補救。
平時兩人之間也是謝南衣先說話,現在謝南衣也沉默下來,他也不知道要如何開啟話題。
這種沉默一直持續到了他們上了馬車。牧奕那明顯越發焦躁的神情引起了謝南衣的注意力,望著被他用力握住的劍柄,謝南衣有個不敢置信的猜測。
牧奕該不會還在糾結剛才的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