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醫師實戰實力比起其他修士還要弱一些。
因為這個發現,謝南衣沒有貿然行動,而是仔細觀察周圍的環境。
妖獸長相並非那麼猙獰,有點像是山羊和虎的接合,此時正懶懶散散地吃著嘴邊的野草。謝南衣觀察了一下就發現,它格外中意其中一種紅色的果子。
來時的路上,好像確實見過這種果子。
謝南衣順著原路返回,果然看到了熟悉的果子。跳到樹上摘了一點,謝南衣思考了一瞬,從儲物手鐲裡掏出具有麻醉效果的藥物,然後塗抹到了果子表麵。
畢竟這妖獸還要拿出去煉丹,要是喂了毒藥影響到了妖丹效果就不好了。
為了保證效果,他摘了好幾個,有的果子有藥,有的沒有。然後謝南衣將這些果子通過旁邊的窄道,小心翼翼滾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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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畜生,浪費了我多少張引雷符。”黑著臉將匕首刺入妖獸的腹部,謝黎頂著狼狽的臉剖出妖獸內丹,擦乾淨上麵的鮮血以後,一腳將妖獸踹了出去,然後臉上掛上得意的笑容。
幸好來的時候多拿了點家裡的存活,又從大宗師那裡要了點東西,才能將這妖獸解決。
不過謝南衣的情況應該不會那麼好了吧。這種元嬰期的妖獸,怕是能分分鐘將他撕碎。
懷著看熱鬨的心情回了謝家,等看到完完好好站在牧奕身旁,甚至比他還要乾淨整潔的謝南衣,謝黎的臉黑了下來。
“你怎麼回來得這麼早!”謝黎不敢置信,繼而狐疑說道,“你該不會要放棄此次比試了吧?”
這樣倒也不是不行,免了他比試的風險。
謝南衣懶得理他,將剛才牧奕給自己看的留影石又塞回了他的手中,讓他好好保管。這留影石上的信息雖然模糊,但是還是能察覺出一點不對勁的,出去了以後,最起碼可以將分家一軍。
謝家主掛著笑容說道:“謝南衣比小友早回來一會,已經取回妖獸的內丹了。待會你們便可以比試煉藥了。”
“這不可能。”謝黎不敢相信,“那可是元嬰期的妖獸,你怎麼可能能勝過它!”
“你是怎麼勝過的,我就是怎麼勝過的。”謝南衣胡亂說道。他其實一點都不知道謝黎是怎麼贏的,但是和他再計較就是多費口舌了。
謝黎卻因為他這句話聯想到了一種情況。
果然,謝南衣手上也有攻擊法器。可惜了,都已經想到斷了那個劍修的幫忙之路,卻忘記了還有法器這個路子。
謝黎暗道可惜。
不過倒也不壞,本想饒了謝南衣一命,他自己撞上來,那就彆怪他不客氣了。
眸中掠過狠意。謝黎和謝南衣同時接過藥方。謝黎看著上麵的材料,有些不耐煩。醫師和丹師雖說聽起來有點像,都是琢磨藥的,但還是有區彆的。
尤其是到了後期,隨著藥物越來越多,醫師處理藥物的時候也要更加謹慎,不是隨手熔煉就可以了的。而且工序複雜。
當然,這些他做了那麼多年醫師不會不懂,可問題在於,他已經許久沒有煉製藥物了,手法也有些不熟練。煉丹的話,除非天縱奇才,否則將藥方改成丹方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成功的。
所以謝黎隻能不太熟練地開始煉藥。
與他的生疏相比,謝南衣的動作就熟練多了。行雲流水,甚至堪稱美感,看得謝家主連連點頭。為了保證公平,這次牧奕沒有幫忙清理藥材,而是在一旁安靜觀看。
謝家主含笑說道:“你清理藥材的手法很熟練啊。”
牧奕有些意外:“您看到了?”
謝家主點頭。
牧奕看著謝南衣說道:“我偶爾會幫南衣處理藥材。”
“動作這麼熟練,估計陪著處理了不少吧。有醫師方麵的經驗嗎?”
牧奕搖頭:“我是劍修和煉器師,醫師方麵隻跟著南衣接觸了一點,他在這方麵更有天賦。”
“處理藥材是一門很需要耐心的活,一般人可不願意……”謝家主樂嗬嗬說了一句,便沒有繼續了。牧奕卻覺得他看出了什麼。
他當然願意陪謝南衣一起處理藥材,他喜歡那種安靜的獨處時光。不大的煉藥房裡,仿佛就隻剩下他和謝南衣兩個人。他一抬頭就能看到謝南衣,也能看到他製藥時的模樣。
專注認真,讓人不自覺心動。
說話間,下方煉藥的地方傳來一聲動靜。幾人回頭看去,發現是謝黎不小心把放置藥物的瓶子弄撒了,剛剛弄好的藥掉落到地上,散了一地。
雖然醫師不像煉丹師一樣有炸爐的風險,但也會出現這樣的事故。是自身手法不熟練導致的。
謝黎黑著臉將弄壞的藥擦掉,然後去看謝南衣。
謝南衣依舊在有條不紊繼續著自己的動作,完全不受到他剛才事故的影響。換句話說,根本沒把他的情況放在眼中。
可他就是因為謝南衣太過自如,才慌了神的。
心裡已然有了些不好的預感,謝黎心不在焉地處理著之後的材料,與謝南衣形成了鮮明對比。
牧奕看到這一幕,心裡卻有些不好的預感。謝黎的性格,完全不像是善罷甘休之人,他這麼做,該不會後麵還有什麼陰謀?
心裡生出了幾分警惕,牧奕繼續觀察謝南衣,發現他那邊已經進入了收尾工作,處理好的藥液經過熬製變成膏狀,最後被謝南衣裝進玉瓶。
藥膏被放置在托盤裡呈了上去,謝家主拿出藥物,點點頭。然後示意身旁的人拿出一把刀狀的法器,將藥膏塗抹到上麵。
男人又取出一塊黑色晶體,放置在地麵上,然後揮刀砍去。黑色晶體立即裂開兩半。
“效果很好。”
謝南衣和牧奕的目光卻同時放在了黑色晶體上麵。這是他們第二次見到這東西,一般的鬥篷人身上沒有,反倒是那種存在許久的邪氣裡才會存在。謝家能拿到這東西,說明在當時戰局中確實發揮了很大作用。
另一邊,謝黎也做好了自己的藥物,黑著臉將自己的藥膏交了上去。比起謝南衣澄澈如玉般的效果,他的藥膏裡混了很多雜質,看起來有點渾濁。
謝家主讓男人用同樣的辦法,重新拿出一柄刀狀法器,將藥膏塗抹到上麵。
刀向著新的黑色晶體斬落,碰觸到上麵,卻隻留下一道小小的劃痕。
結果顯而易見。
謝黎黑著臉狡辯:“這不可能!肯定是哪裡出了問題,如果給我時間,我煉製出來的丹藥肯定比這破藥膏要好。”
聽到他如此貶低靈藥,男人的神色黑了下去。他們謝家是醫師世家,雖然不介意與他人交流進步,可是用這個所謂的丹藥來貶低靈藥,足以讓他不高興了。
謝家主卻沒有說什麼,而是問道:“丹藥,就是你之前用爐子練出來的藥丸嗎?”
眾人這才恍然,現在他們在的是許久之前的謝家。當時丹師還沒有起來,琉焰宗更是沒有蹤影,謝家主不知道丹藥理所當然。
謝黎暗道沒見識還要評判他,得意說道:“丹藥是比靈藥更有效的手段,比醫藥的效果好上數百倍……”他侃侃而談,自信以丹藥的魅力,很快就能把謝家主等人征服,讓他們看到他的潛力。
說了半天,卻沒有一句說道重點上,還都是人不愛聽的。
謝南衣淡淡打斷他的話:“丹師通過煉丹爐,將靈草通過數次萃取,煉製,再根據手法的不同,讓藥效融合……我給您展示一下吧。”
謝南衣記得自己儲物空間裡還有一個小煉丹爐,於是便用它煉製了最容易出成果的止血丹。隻需片刻,丹藥出爐,他將其送到了謝家主麵前。
煉丹過程中,能看出他的手法不太熟練,但是成丹的效果不錯。
謝南衣赧然說道:“我不太熟悉煉丹之術,隻是略懂其中原理,您看看我的手法便好了。”
謝家主拿著止血丹仔細觀察,點頭說道:“確實,和靈藥有所不同,就是時間繁瑣了一些。但是換成高等級的藥物,也許這種方法會有很大的突破。”他神采奕奕,似乎對這種煉丹的新方法有些興趣。
牧奕立即說道:“晚輩手邊有幾本煉丹的書籍,可以留在這裡。”
若非老爺子,他還不知道謝南衣和自己的婚契尚在,幾本書根本不算什麼。
謝家主感激點頭。對於新東西,他自然是想要研究一下的。他們留在秘境的隻是一縷神魂,但是卻不介意讓自己更加進步,這樣的話,以後的謝家子弟進來,便能通過他們學習更多了。
總不能像現在這樣,子弟一個個都進步了,他們還固步自封。
然而一旁圍觀的謝黎快要瘋了,質問謝南衣:“你怎麼會煉丹之術?”
“很難嗎?”謝南衣反問。其實這話隻是為了嘲諷謝黎剛才的無禮以及傲慢,事實上,他上輩子確實接觸過煉丹之術。以前的世界也是有煉丹師的,煉丹師與他們走的是兩條路子,偶爾他和其他煉丹師會交流一番,互相學習,但是他們走的不同路子,所以謝南衣的煉藥技能最多點了個一級,也就煉製一下止血丹這種了,和真正的煉丹師沒法比。
這也足夠讓謝黎發瘋了。他之前城主宴被牧奕給落了麵子,後來和謝南衣的馬甲織夢打擂台,還是輸了。但是最起碼他還能安慰一下自己,自己是高貴的煉丹師,已經脫離了原來的道路,結果現在謝南衣又展示出煉丹之術,他連最後一點挽尊的機會都沒有了。
新仇加上舊恨,謝黎殺死謝南衣的想法更加強烈。
一旦秘寶出現,就將他們全都殺了。
否則他一定會生出心魔的。
謝家主看著他微微搖頭,然後說道:“結果已經出來了,獲得最後勝利的人,是謝南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