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花翻出幾個土豆,慢騰騰地用菜刀削皮,她身子懶,做事速度又慢,外人看起來就像是不情不願的樣子。
“你管人家怎麼過,過好自己就行。”
陳美娣沒好氣堵回女兒的話,她心裡也充滿疑慮,但又覺得從結果看,好像也沒啥問題。
分還是分出去了。
沒有這幾個拖後腿的,隻要她勤勞一些,家裡日子肯定能過得很好,給兒子攢下一份家業沒啥問題。
“那要是他們過不下去,還不是要來到我們這蹭。”王春花沒心沒肺地說。
“哼,他想來就來啊?”
“人家來了,我叔還能趕走不成,兩個小的就彆說了,秋堂可是我叔的親兒子,再不待見,總不能看著他餓死吧?”
“他餘得金要是敢那樣,我就和他沒完,”陳美娣冷哼聲,看王春花慢騰騰的樣子,頓時覺得更是惱火,“手底下麻利點能死人,你這是繡花呢?”
“哦。”王春花不急不緩,還是保持原來的速度,“娘,你說春梅那樣,能找到對象嘛?”
“削你的洋芋,管的事真多,哪是你操心的事?”
“哦,”王春花笑笑,“我就是好奇嘛,我這樣身體健全的都被人欺負,她一個廢人,哪個男人能受得了,我看她是一輩子沒人要。”
“你們在說我三姐啥啊?”餘秋實湊過來,好奇地問。
陳美娣沒有回答,將掃帚丟在炕上,“以後離他們遠點,分家過了,就不要整天湊在一起,聽到沒有……尤其是你餘秋實,有點骨氣,不要沒事湊上去!”
“一起玩都不行啊?”
“不行!”
“每天就玩一小會呢?”
“不行就是不行,你屁股癢了不是?”
“哦。”餘秋實看母親臉色發黑,便沒有繼續堅持,隻是很不理解分家到底分的什麼。
餘秋堂端著整整一層白麵饅頭進來,忐忑等待的三人頓時驚訝不已,看餘秋堂放到闌乾上,一時半會還隻在盯著饅頭看,遲遲不敢動作。
“來,先隨便吃點饃饃墊墊。”餘秋堂招呼著大家過來吃,可三人湊過來,依然還緊張地盯著饅頭。
“咋了,怎麼不吃?”餘秋堂不解,“晌午就不搞菜了,將就著吃點,等下搞點水喝喝。”
餘秋堂自然代入以前吃饅頭,乾吃饅頭,家裡的孩子孫子肯定吃不進去,非得就著菜,還以為這幾人想這事呢。
“堂堂,你咋把白麵饃饃端過來了?”餘春梅緊張地問道。
“端過來吃啊。”
“可白麵饃,不是叔和媽還有秋實才吃嘛,我們吃的是玉米麵和高粱窩窩頭啊。”
“嗯嗯~”餘小偉和餘小雲也齊齊點頭。
“嗯?”餘秋堂這才突然想起,前世這個時候,像他們這種邊緣人物,是吃不到白麵饃。
每次蒸出來後,陳美娣就會將白麵饃放到一個盆裡,然後端到他們房間,偷偷拿給她的孩子吃。
漸漸地,大家都已習慣。
“吃,以後我們頓頓吃白麵饃,不,我們以後不僅吃白麵饃,我們還要吃肉。”餘秋堂拿起一個饅頭遞給餘小雲,豪氣乾雲地說。
餘春梅三人則是忐忑地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