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鼠因為已經收拾醃製好,看起來也就是很普通的樣,有點像是小小的黃鼠狼,並沒什麼讓人不適。
這邊人吃黃鼠肉也是習慣性,就跟吃竹鼠和鬆鼠一樣。
“咋地,你還有黃鼠賣?”大叔得空,看到案板上擺上新東西,笑著問。
“昨天在地裡灌的,有七八隻,家裡吃不掉,想想提過來看看,有人要的話,就便宜出。”
“我看看啊,”大叔走過來挨個看看,點點頭說:“還不錯,個頭可以,黃鼠肉太嫩反而沒味,要等到下第一窩崽子之後才香。”
“大叔還是個老杆子?”餘秋堂也覺得是這樣,但說好吃和不好吃,也隻有細微的差彆,一般人還真是不定能知道。
“哈哈,”大叔憨厚笑道:“說老杆子不敢當,但當時遭災,把這些東西吃個遍,吃的多了,可不就知道味道了嘛。”
餘秋堂聞言,拿起一個明顯體型更大的黃鼠遞給大叔,“大叔,這個拿回去吃,這就是下崽之後的大黃鼠。”
“不不,這怎麼行,”大叔連忙推辭,“你拿來賣錢的,我咋能白要,你快收著!”
“你拿去吃嘛,我在地裡灌的,也沒花費什麼,再說你先前幫我護著侄子,剛才又第一個支持我的小生意,可是幫我大忙,這個算什麼呢。”
“那不行,那不行,我不能白要……”
“給你,拿著!”
餘秋堂直接將黃鼠拿過去放到大叔推車的車艙裡,“一個黃鼠又不是啥好東西,你還和我這樣客氣。”
大叔無奈搖搖頭,看實在不行,便笑著說:“那這樣吧,你這個東西賣多少,我給你錢。”
“送你的,不要錢。”
“那不行!”
“我看行……哎哎,不說了,我來生意了。”
餘秋堂看到一個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正站在攤位前,看著綠油油的神仙豆腐,眼神很複雜,好像是懷念什麼。
他身上衣服很舊,袖子和胸前都磨爛了,脫出的線藕斷絲連,腳上穿著兩隻不同顏色的布鞋,想必是從哪裡撿來的破鞋,還不是一雙。
最引人注意的是他背上竟然背著一口鍋,是隻二尺八的大鐵鍋,但鍋一邊的耳朵好像被什麼打掉了,順著耳朵位置,有了個缺口。
他先前就來攤位邊待過,半途走了,沒想到臨快結束又返身回來。
“叔,伱是要點神仙豆腐嘛?”餘秋堂笑著問,來者都是客。
大叔看了他眼,目光又鎖定神仙豆腐,“你啷個觀音豆腐是賣的撒?”
聽口音,應該川渝那邊的人。
餘秋堂大致能猜出怎麼回事,相比榮成這邊,一部分川渝人對神仙豆腐更喜歡,尤其是早些年,更是廣受歡迎。
或許這個大叔就是從那邊逃難過來。
榮成離川很近,經常有那邊人翻閱秦嶺過來,有人傳言說,榮成起碼有少一半人就是川裡人。
“是賣的,你要一塊?”
大叔急忙搖搖頭,然後又憨憨一笑,“我不要,我沒有錢,我的鍋碰壞了,沒有賣出去,今天沒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