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能搞到野豬,純屬運氣。”
餘秋堂添油加醋,將上午發生的事情講述一遍,重點的意思是野豬都是豺的功勞,他隻是坐收漁人之利。
餘秋山和餘秋原這才稍微能接受,覺得很有道理。
至少比起餘秋堂親手將一頭幾百斤的野豬紮死,更能讓人信服。
說著笑著,三人來到餘得水家。
“我們的葫蘆地還在前麵,要不進去喝點水再去吧?”餘秋原說。
餘秋堂看看天上月亮,月光已經升起,如果是獾,這個時候正在作案的最佳時機,便謝絕了招待,隻是讓兩人用繩子將褲腿綁起來,一個人手裡拿個棍子,等下萬一有蛇,可以稍微擋下。
至於打草驚蛇,並不適合現在環境。
等的就是這些家夥。
要儘可能殺死幾隻,讓剩下的成驚弓之鳥,再也不敢跑到這裡做盜賊。
動物的智慧或許不如人,但它們某方麵的能力卻並不弱,為什麼這些東西能連續幾次來偷吃,就是它們認為,葫蘆地的主人拿它們沒辦法。
所以才會肆無忌憚。
就像草原上的鬣狗,即使知道獅子很凶猛,但依然可以利用種群數量優勢,不斷挑戰獅子的忍耐性,甚至還會從獅子口中搶食物,甚至圍攻殺死母獅。
一切準備妥當,三人來到葫蘆地。
月光下的葫蘆地裡蛙聲陣陣,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葫蘆香味,陣陣西南風吹過,葫蘆藤的葉子隨風搖擺,發出簌簌的響聲。
“我們怎……”
“噓!”
餘秋堂示意餘秋原不要說話,他閉上眼睛,靜靜地在風聲辨認異常的聲音,嗅著葫蘆香味裡野物特有的臭味或者腥味。
餘秋山和餘秋原看著身旁的堂兄弟,發現他此刻有種說不出的氣質,仿佛他和自己不是一類人,而是生長在葫蘆地邊一棵普通的樹。
兩人下意識互相交換個眼神。
雖然沒有出聲,心裡卻翻起滔天巨浪。
熟悉而陌生的感情,讓他們幾乎忘記此刻原本要做的事情,而是將所有關注的重點全部放在餘秋堂身上。
而餘秋堂,依然在靜靜地聽著。
月光下他拄著手中鋼叉,像是田野的守護神。
良久。
他終於睜開眼,嘴角露出絲笑意,“果然是獾,聞那臭烘烘的味道,應該是豬獾。”
餘秋原睜大眼睛,卻什麼都沒看到。
隻有月華鋪在葫蘆地裡淡淡的銀光,偶爾聽到葫蘆葉子簌簌聲響,仔細一看,原來不是什麼野物,而是風在翻書。
“哪裡,哪裡,我咋啥都看不到?”
餘秋堂笑道:“要是被你看到,那還得了,你不得是個夜視眼。”
“嘿嘿,”餘秋堂撓撓頭,“那你說有,你咋知道的呢?”
餘秋堂指指耳朵和鼻子,“聽和聞。”
“彆賣關子了,我聽不到,也聞不到,你就說,偷葫蘆的東西已經來了嗎?”
餘秋堂點點頭,“來,我帶你們去找。”
“那還等什麼,加緊跑啊?”
“不要著急,我們要先去攔住它們逃竄的路徑,這家夥警覺著呢,稍微有個風吹草動,就可能放棄偷吃,而且它們的鼻子很靈,我們現在站的位置是地的西邊,風又是西南風,很容易將味道吹過去。”
餘秋堂說著,帶著兩個人繼續朝前走,一邊走一邊解釋,“豬獾這東西彆看長得醜,但是腦子很聰明,你看啊,我們剛才說過現在吹的是西南風對吧?”
“對啊,咋了?”
“那它們最可能出現的地方就是西南方向……”
“為啥嘞?”
餘秋原就像個說相聲的捧哏,每次餘秋堂說點,他就適時插進問幾句。
“當然是為了安全啊,你想想,如果它們在西南方,是如果危險從西南來,就能第一時間利用敏銳的嗅覺聞到氣味,從而逃竄。”
“那如果是我們東北方向來呢,風把我們身上氣味都吹跑了,它們咋聞到?”
“如果真是這樣,我們從東北來,是不是離西南方向距離最遠,等到我們過去,它們可能早就通過嗅覺或者聽覺感知到我們,從而快速撤離。”
餘秋原驚訝地睜大眼睛,難以置信。
“有你說的這麼玄妙嘛,我咋覺得你把它們說的好神啊,堂哥?”
“你可不要小看這些家夥,它們能在也野外存活,自然有它們各自的門路,若的太弱的動物,早就滅絕了,還能活到現在。”
“這樣啊。”
餘秋原點點頭,若有所思。
餘秋山在邊上說:“堂堂,按你的意思,我們現在是要儘量繞開西南方向是吧?”
“對。”
“可問題是,不管我們怎麼繞,最後不都得靠近它們,隻要一碰到,在這葫蘆地裡,我們肯定跑不過那東西吧?”
餘秋堂笑笑,又帶著兩人走了幾十米,他邊走邊看不遠處的山,又不時用手電筒在附近照著,當來到一個被挖出個小壕的地方站住腳步。
“瞧,我們就在這裡等著。”
“這裡?”
餘秋山覺得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這裡,怎麼看都不像是有何特殊之處。
“來,搭把手。”
餘秋堂從蛇皮袋裡掏出兩把小鐵鍬,給兩人一人一把,“我們在這裡挖個坑。”
“這裡挖坑乾嘛,這麼大的地方,你咋知道豬獾一定會從這裡跑上來?”
餘秋原好奇地問。
餘秋堂已經開始用鋼叉開始挖地,他挖的相當迅速,很快將地麵挖鬆軟,看差不多了,才讓在邊上:“來,把裡麵的土挖出來。”
“這……能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