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張老師!”
“我話還沒說完。”
“哦,那您繼續說。”
“想讓一個十三歲的孩子直接讀一年級不合規矩,我很難給其他人解釋,這樣吧,就讓他從三年級開始,直接作為三年級的插班生。”
餘秋堂一愣,“從三年級開始,那他能跟得上嗎?他可是沒有任何基礎。”
“我會將一年級和二年級書給你,你自己想辦法,三年級如果能升級,那就繼續上,不能的話留級,慢慢就和其他人同步了。”
餘秋堂一想這倒也是個辦法。
不過他立刻又想到這個問題,這樣插班進去,學生檔案沒問題吧,學籍號呢,這些問題他也不清楚這年代好不好處理。
隻知道後世孩子們讀書,不能馬虎,一個不留心出點問題,就麻煩大了。
張甲申告訴他這個好辦,學校每年都有很多退學或者輟學的學生,學籍號會空出很多,處理起來並不難。
餘秋堂轉念想到,這個時候初中和高中複讀是家常便飯,尤其是初中,也依然能保留學號。
至於如何弄就是張甲申的問題,也輪不到他操心。
和兩位老師分彆後,餘秋堂才真正伸直腰板。
真的相當不容易啊。
一個山村小學的校長,就能將他拿捏,原因很簡單,他暫時是個沒有權勢,也沒有金錢和地位的人。
對方不給他麵子,他就沒得法。
好在,雖然要付出去山中幫他搞麅子的辛苦,總算讓孩子們能順利入學,他覺得也值得。
哥哥嫂嫂都已去世,兩個孩子的未來必須由他支撐起來。
好慰藉他們在天之靈。
上輩子隻享受了哥嫂對他的好,卻未曾報答一二,這輩子開始變得有點力量,必當湧泉相報。
不過,這樣看起來,他必須加快步伐將弩搞好,等到下一集拿到槍就去山裡,開學還有一周多,時間緊迫,他必須加快速度。
心裡想著,慢慢就來到杏核廠附近。
剛好是上午十點多,是廠裡放工吃飯的時候,陸續有人從裡麵走出來,在附近的小攤上買一碗麵或者是兩個包子。
餘秋堂原本想著應該等不到米雅麗,她那麼節省,大概是舍不得花錢出來吃飯。
可沒想到,看了不大會,就看到米雅麗和米雅紅手挽著手出來了。
米雅紅的打扮稍微好點,雖說家裡很窮,卻依然用紅色的確良裁出修身的裙子,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團流動的火焰。
而米雅麗則相當樸實。
她上身穿著件藍色粗布襯衣,下麵穿著白褲子,腳上穿著雙“扣扣鞋”,濃黑茂密的秀發擰成單根麻花辮,一直垂到屁股上。
她的身高有一米七二,那辮子至少有一米多長。
這辮子一直留到結婚後,當初分家,家裡啥都沒有,米雅麗便將辮子賣給街上來過廟會的隴劇團,給家裡添置了東西。
從此以後,米雅麗再也沒有留過長發。一直保持著齊耳的短發,也被稱為剪發頭。
兩人越走越近,已能聽到米雅紅銀鈴般的笑聲,他這個二姨子就是很喜歡笑,天性樂觀,後來嫁給隔壁村一個村乾部,後來妹夫做了村支書,日子倒也過的富裕。
米雅麗則是相對溫和。
她說話比較慢,聲音很溫柔,即使非常開心,也不會咧嘴笑,以至於很多不熟悉她的人第一次接觸,還以為她是個讀過很書的知識分子。
實際上她就是讀到初二,成績聽說很好,考初中時成績是全鎮第二,若是繼續讀下去,一定能考上高中,說不定還能上大學。
但是沒辦法,家裡實在太窮,沒辦法支撐一個孩子,尤其是一個女孩子繼續追逐讀書的夢想。
她必須舍棄學業,回家為父母分擔生活重擔,命運使然,她也沒有任何抱怨,即使成年後,每次提到這個事,她都是一笑而過,說是她並遺憾。
總之,她是個相當樂觀,開朗,也十分有內涵的女人,餘秋堂上輩子能日子越過越好,與米雅麗的過門,有著必然聯係。
或許是感知到餘秋堂一直看著她們,米雅麗突然朝這邊看過來。
餘秋堂急忙側轉身,避開正麵。
目光餘光看到兩人徑直走過來,要了一碗麵,讓老板分兩碗盛著,多給舀點湯。
很快,老板將麵和湯擺在桌上,隻見米雅麗從身後的小布包裡拿出兩個饅頭,給米雅紅一個,自己一個,掰碎泡進麵湯裡,然後兩人有說有笑吃起來。
一碗麵兩個人分著吃,也依然吃的津津有味。
餘秋堂從另外一側過去,輕聲再買了一份麵,讓老板端過去給米雅麗,就說是客人點了臨時不要,多出來的,不吃也粘到一起,索性送她們吃。
交代完後,他走遠點繼續看著米雅麗聽老板說完,下意識四周看看,最後笑著收下麵,這才轉身離去。
他如今沒到年齡,家裡連個像樣的地方都沒,實在沒辦法托人上門說親,隻能看著妻子繼續受苦。
不過,寒酸是寒酸點,但妻子顯然過的很快樂,這樣也蠻好,讓他心情也得以安慰。
回去途中,他在賣雞蛋的地方剛好碰到吳美芬,對方說早上出門看菜,沒有見到他。
吳美芬還提到梁師傅,想在飯館嘗試加入一些野物,讓餘秋堂有貨源就可以送過來。
目前主要是以野雞和野兔,鬆鼠,竹鼠為主。
當然是必須要活的,死的能要。
飯館可能要客人當麵選擇要吃的野物,現殺現做,保證是如假包換的野物。
至於價格嘛,一斤按照兩塊錢算,和豬肉差不多價格,但豬肉是淨豬肉,而這些野物是毛重。
算算價格,還是比豬肉稍微貴點。
一隻野兔大概兩三斤,也就是五六塊,野雞更輕,估計就四五塊,竹鼠也差不多,鬆鼠最小,估計一隻最多賣到兩塊錢就撐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