麅子體重大概在三十斤到八十斤中間,也有個彆麅子長得很大,能到九十斤開外。
三人吃的這隻就比較小,不到五十斤,去掉一些亂七八糟的下水,能殺出三十斤左右的肉。
也就吃了四五斤的模樣。
三人有說有笑,等肉吃完,又每個人喝了點煮肉的水。
依然很腥,不過餘秋堂說營養都在煮肉水裡,倒掉就是浪費。
真正喝進肚子,反而沒那麼難受,有股滿足感,身體開始熱起來。
漸漸地,月亮越來越高,三人都有些困了。
餘秋堂提議三人換著睡覺,必須同時留兩個人看守著火堆,警戒其他野獸過來。
考慮到前半夜風險小些,暫時讓餘秋江和王浩峰值班,他趁機補覺。
兩人自然沒有意見。
安排好後,餘秋堂靠著岩石進入睡眠,很快就進入夢鄉。
要說這年輕的身體就是好呢。
閉眼就能睡。
前世年齡大了後,睡眠質量差的要死,幾乎每晚上都是好不容易睡著,輕輕被什麼一吵,就又重新會醒過來。
前半夜還好,後半夜就可能再也睡不著,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到天亮。
餘秋堂這會睡覺時,手裡依然握著槍,保證有風險時能第一時間開槍。
這都是血的教訓。
野獸的速度很快,錯失先機,往往連個拿槍的機會都沒有。
餘秋堂感覺自己隻是剛閉眼,就忽然聽到一聲槍響,他下意識睜眼起身,手已扣在扳機上。
“什麼聲音?!”
王浩峰和餘秋江也是被驚到了,比餘秋堂好不到哪裡去。
“不知道啊,我們也是剛剛聽到。”王浩峰本都有些昏昏欲睡了,這下也被嚇得徹底清醒過來。
餘秋江也點頭,肯定了王浩峰的話。
餘秋堂拉開袖子看看電子表,不由一愣,他還以為沒睡幾分鐘呢,沒想到已經淩晨兩點多,他這一閉眼就是三個小時。
感情是這兩位看他辛苦,也就沒有喊他起來。
“把火挑大一些,峰子,江哥,注意聽周圍聲音,有異響給我說。”
“知道了。”
“好。”
兩人就像是餘秋堂的兩個偏將,言聽計從,指哪裡打哪裡。
餘秋堂跳到岩石上麵,舉目遠眺,看了一整圈,並沒有看到啥異常,正在納悶,忽然身後傳來一柱光芒。
來自於後方橡樹林。
“小心點,峰子給火堆裡多丟點柴,一定不能讓火滅掉,江哥拿起弩,做好準備,暫時還不知啥情況,隻能等等看。”
兩人紛紛點頭。
“堂堂,會不會是其他獵人在附近?”王浩峰小聲問。
餘秋堂搖搖頭,“不好說,成熟的獵人肯定不會選擇這種時間捕獵,晚上一兩點正是人最疲乏,夜行動物精力最旺盛的時候。
再說,人到晚上視野受限製,白日裡都看不到的獵物,晚上就更難看到,而很多野物又善於潛伏,行動沒有聲音,人類劣勢太大。
打獵不就跟打仗一樣,我們和野獸互相是敵人,我們在想方設法捕殺它們,它們自然也是千方百計想逃脫或者反擊我們……”
餘秋堂一邊小聲給王浩峰講經驗,一邊豎起耳朵仔細分辨聲音,剛才那道光芒一閃而逝,仿佛是突然被熄滅的燭火。
大概率是手電筒。
這麼說,這山裡有個獵人肯定沒錯,就不知是愣頭青不知道山中風險,還是知道風險但就是膽肥,不認這個邪。
“有人嘛?!”
就這時,寂靜的夜裡突然傳出一聲男人的喊聲,“幫我一把,來幫我一把!”
“是人!”王浩峰喊道。
餘秋堂點點頭,聽聲音應該年紀還不輕,起碼在五十開外。
“過去幫他吧,可能受難了!”王浩峰就準備向前跑,卻被餘秋江一把拽住,下意識一掙紮,“乾嘛啊,沒聽到有人喊救命。”
餘秋江放開他,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你知道裡麵是什麼人?”
“啊,啥意思?”王浩峰不解,看餘秋江不回答,轉頭又看向餘秋堂。
餘秋堂麵色慎重,火光下他的表情陰晴不定,許久,這才朝黑夜裡喊了聲:“我們不方便過去,你若能過來,我們幫你!”
“真的有人啊,”那聲音充滿驚喜,“我受傷了,爬不動了。”
“聽到沒,他受傷了!”
王浩峰這次什麼都不顧上了,從火堆裡抽出一個半截燃燒的木棒做火把,就朝聲音處跑去。
餘秋堂無奈搖頭,對餘秋江說:“江哥,?跟著他一起,如果確實有人落難,一起將人帶回來。”
餘秋江也很無語,但沒辦法,隻好跟著一起去了。
餘秋堂並不是不想救人,而是這大山裡,還是這樣的夜晚,救人真的風險太大。
對方可是有槍啊,誰知道是什麼身份呢。
這年頭盜獵,盜伐樹木者多的是,很多都是亡命之徒,手裡帶著家夥,一言不合就能朝人心窩裡捅。
他正是見得多了,才覺得要慎重。
就算需要幫忙,也不缺過來這段距離和功夫。
離開火堆和好不容易才獵到的獵物,跑進黑漆漆的樹林裡,是最不明智的選擇。
餘秋江雖然進山的經驗不多,但因為少時命運多舛,對人有種天然的排斥和警覺,不用餘秋堂提醒,他就立刻能理解。
可王浩峰這孩子,就沒有這種意識。
他從小吃百家飯長大,周圍遇見的都是好人,大家都對他相當照顧,所以他潛意識裡,也希望多照顧和幫助彆人。
看到有人落難,哪能忍得住。
餘秋堂雖然覺得他太單純,但卻又很欣慰,或許也正是因此這家夥一腔赤子之心,才能被自己當作永遠的好哥們。
“呲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