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你告訴爹,你是不是看上那個秋堂了?”
“啊……!!!”
柳春燕正拿過一個蘋果想給父親削皮,一下子驚得蘋果掉在地上。
臉刹那就紅的比地上滾落的蘋果還紅。
“你說啥呢爹!”
“哈哈,被我說中了吧?”
“說啥中了,不許亂說,你要是再亂說,我就不理你。”
“這有啥嘛,你們正當年,女娃娃喜歡男娃娃,不是很正常的事,有什麼遮遮掩掩的。來,給爹聊聊唄。”
“我看你就是病的還不夠重,”柳春燕將蘋果撿起來,從水杯裡倒出點水,將蘋果用手絹擦乾淨,“不好好養你的傷,倒還有心思想這些。”
“你這丫頭,爹又不是黃世仁,關心關心你找對象的事,咋個就不行了。你放心,爹可不像其他人,想著拿你賣多少錢,給你哥換個媳婦什麼。
爹啊,不需要人家的彩禮,唯一要求就是人好,老實善良,會過日子,不欺負你,至於家裡過的貧富都沒啥關係。
早些年,爹窮的飯都不上,差點餓死了,這不現在什麼都有了,日子肯定還是要自己慢慢過,彆人家再多,那也是彆人家……”
“哎呀,爹,你說到哪裡去了,你還要不要好好養傷啊?”
柳春燕拿父親沒辦法。
要是平日裡,她還可以鑽進自己房間裡將門關上,就聽不到父親?嗦。
可現在父親是病人,總不能丟著出去吧。
再說,父親就像他說的,很少乾涉她的生活,她本來就比同齡的其他女孩子擁有更多自由,如果這點知情權都沒有,那對爹爹也是一種不公。
“來來,和爹爹好好聊聊,你看上那個秋堂啥了?”
“說啥呢,人家是有對象的。”柳春燕將水果刀重重地拍在桌子上,“給,吃蘋果。”
“你說他有對象了?”老柳很意外。
“嗯,我親口聽他說的。”
“不可能啊,”老柳想了想,“那孩子看起來還沒到談對象的年齡啊,哪裡來的對象?”
“啥沒到年齡,你知道人家多大了啊?”
“這還用知道嘛,一看就是十七八歲的模樣,彆看他為人處世成熟,那張臉可是騙不了人,你爹走南闖北見過多少人,看個年齡肯定錯不了。”
“啥啊,你說秋堂……才十七八歲?!”
“是啊,怎麼了,那你覺得他多大?”老柳不明所以。
“我……我也不知道!”
柳春燕忽然想起自己從認識人家,就一直喊人家求堂哥,就是因為他看起來很成熟,哪裡能想到餘秋堂真實年齡還不足十八歲呢。
剛剛退卻的臉再次紅起來。
“那你還對人家有興趣,感情半天連年齡都沒搞清楚,”老柳不知是該說女兒笨,還是說女兒單純呢,“不過話說回來,比起秋堂,若是隻論做女婿,我覺得還是那個浩峰更合適。”
看女兒沒什麼反應,他便開始主動分析起來,“你看啊,我剛才說,找對象彆的不說,就是要人好,人好啥事都好。若是人本身有問題,那即使再有本事,也會埋下很多禍端,不會對你好是吧。
哦,當然,我不是說秋堂不好。
我很喜歡秋堂這個年輕人,覺得他很有意思,所以我才專門將我的槍贈送給他,這看起來是他占便宜,實際上這是我給你們留下的一個人情。
這人啊,分很多種,有的人就是適合做朋友,或者成為家人,陪伴在我們身邊,但也有人,隻適合做關係。
這種平日裡積累的關係,到關鍵的時候我們就能用到,或許能幫我們大忙,哪怕一輩子碰到一次,就算我們的投資沒有白費……”
看女兒似乎有點不耐煩,他感覺說的有點多,便做了總結:“比較下,那個浩峰性格直爽,人單純老實,敦厚,就是個做丈夫的好人選。
至於秋堂,我隻能說他未來肯定有發展,但適不適合做丈夫,我就要給打個大大的問號,他怎麼看都不是一個好駕馭的人,你若真是有這想法,就要提前有心理準備。”
柳春燕聽著耳旁父親“絮絮叨叨”,覺得父親的聲音很遠,而她的思緒,早飄到不知哪裡去了。
真的比我還小嘛?
咋沒看出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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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秋堂和王浩峰回到村子,天剛剛擦黑,兩人在岔路口分彆。
餘秋堂還是友情提醒了他,弄到的錢能攢就攢起來,等將來還要修新房子,娶媳婦,可不要有錢就到處充大臉。
窮人的錢要增多,除了使勁攢,沒有其他更好的途徑,攢著攢著就多了。
王浩峰滿口答應。
直說他本來花錢就不多,這些錢都能留下來,攢媳婦錢。
說話的時候,他眼神裡都是光彩。
和他分彆後,餘秋堂又來到餘秋江的鐵匠鋪,將老柳給的100元錢給餘秋江,餘秋江非常震驚,連連推辭,直言不是他該拿的。
餘秋堂又費了一番功夫,才勉強讓他接受。
他又給餘秋江看了他新得的五六半,再次震驚了餘秋江。
餘秋堂便將兩把槍和子彈暫時都放在餘秋江這裡,僻靜,用起來也方便,要是放到家裡,總覺得反而不牢靠。
昨天的打的三個半麅子,暫時都放在餘秋江的“水庫”裡。
因為這邊附近剛好有小溪經過,餘秋江為了打鐵使用水源,便引了一道小水,在房子外麵挖出個坑,水不斷進來又流走。
山泉的水溫本來就涼,相當於就是一個溫度保持恒低溫的冷庫,即使是夏季,東西放到裡麵,也能保持很長的新鮮。
餘秋堂將一整隻的量用蛇皮袋子裝好,然後將在山裡吃剩下的半隻裝到另外一個袋子,先是回一趟家,將半塊放到家裡,這才提著另外一整份去三隊。
張甲申家,就在王家村的第三自然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