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就怕你不肯認輸(2 / 2)

重回1984趕山狩獵 蝸豬 15541 字 5個月前

這乾的叫什麼事啊,這個臭婆娘,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就離不開她那個娘家。

自己幾個孩子,一個雞蛋糕都舍不得給買,給娘家送錢,一送就是大幾百。

以前送就算了,這次還直接拿了收上的公費。

好吧。

現在錢沒了,他隻能動用原本準備秋種的預備金。

可這樣的話,那秋種又咋辦呢?

他在餘秋堂剛才坐過的馬紮上坐下來,回想著剛才餘秋堂的話,其實嚴格來說,確實是一個好辦法。

能解決所有人的困境。

現在他還是隊長,那公費被用的事還能遮掩,若是因為分地的事,他的隊長彆下掉。

肯定要立刻上繳所有公款。

那就完蛋了。

自己身敗名裂都是小事,若是補不上來,說不定還要有牢獄之災。

算了吧。

明天去找村長試試,村長應該也要考慮到三隊的實際情況,靠山必定有這樣的麻煩。

也不能一刀切吧。

從餘蛋兒家走出門的餘秋堂,閒庭勝步,緩緩地踩著月色走在村道上。

他絲毫不擔心餘蛋兒不答應。

因為對方沒有選擇。

這些村乾部,每個人一旦上去,就輕易不敢下來。

否則彆看屁大的權利,也得罪過很多人。

直接下來,那秋後算賬的人一堆呢。

當然,即使分地順暢,其實餘蛋兒也不一定就會被搞掉,而那個挪用的錢也就幾百塊,不是完全湊不齊。

但如果這些事情全部放在一起。

餘蛋兒心裡防線就會一點點擊穿,即使他能想通徹底崩盤隻是可能性,卻不願意,也不敢嘗試。

更是劃不來。

隻要稍微動點腦子,就能想通這件事餘秋堂在他這裡辦不成,也可以找村長。

依然有成功的可能性。

到頭來,他完全是卡的一種沒有意義的堅持。

那又何必呢。

咻~

一陣涼風出來,餘秋堂打個冷顫,他突然發現他也開始揣摩人心。

無奈苦笑。

找餘蛋兒的事,轉眼就過去三天。

暫時沒有什麼回應。

說來也奇怪,若是不關心餘蛋兒的事,那便注意不到他。

現在想著那小子啥時候能搞定地的事,就到處都能看到。

不想理睬都不行。

估計餘蛋兒也這麼想。

他現在看餘秋堂的眼神不再輕蔑或者痛恨,而是有種忌憚。

這個年輕人,從那夜的表現來看,非池中之物。

是個狠人。

餘蛋兒倒是聽秦腔裡唱過王莽的故事。

說王莽這個人啊,以前沒實力的時候,那是禮賢下士,待人如沐春風,好的不得了。

可有朝一日翻身站起來,就立刻變得張牙舞爪,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

讓人大跌眼鏡。

不知是因為後麵境遇的變化而變了心智呢,還是原本就是個詭譎的小人。

餘秋堂也是如此。

半年前看他,是怎麼看怎麼都覺得沒出息,臉上都是懦弱和愚蠢的神情。

現在再看,完全不同。

就是一顰一笑,都仿佛是充滿陰謀,讓他一個成年人都不寒而栗。

好家夥,想不到這小小的生產三隊,還有這麼個厲害人物。

他這個做隊長的,以前還真是眼拙了。

對了。

因為和陳美娣娘家有那麼點搭著的親戚關係,一起還說是幫幫她的忙,現在看起來純屬自找沒趣,也幸虧當時沒有發生啥大事。

要不然啊。

現在都沒有回旋的餘地。

真讓人揪心。

今日,兩人在路上又相遇了,餘秋堂扛著個鐵鍬,身後跟著個小丫頭,是他的侄女。

“蛋兒哥,忙著呢?”

蛋兒哥?

餘蛋兒嘴角抽搐,他何德何能,承受這樣的問候,以前不都直呼餘蛋兒嘛。

越是客氣,他就越不舒服。

忙笑著回應,“去地裡除除草,準備回茬些麥子,地裡的草太高了,不整整一翻地全被埋了,又會跟著長出來。”

“確實是,你說這地也是,長莊稼就不好好長,又是要上糞,又是要施化肥,還要有墒,可這草吧,什麼都沒有,長的一個比一個茂盛。”

餘秋堂笑著說。

“是啊,是啊。”

“那……最近有見過村長嘛?”

“啊……還沒顧得上。”

“不急不急。”

餘秋堂笑笑,揉揉小雲的腦袋,“那你忙,我們先走了。”

“哦哦。”

餘蛋兒好不容易等到餘秋堂擦肩而過,一顆心這才算放下來。

“哦,對咯,蛋兒哥,我記得你丈母娘家好像是小王村吧?”

“是啊,就是那邊,離我們這裡不遠。”

“哦,沒事沒事,你忙。”

餘秋堂再不說什麼,這回徹底走遠了。

餘蛋兒回過神來,突然眉頭深皺,“小王村怎麼了,為什麼突然提到小王村呢。

丈母娘……

難道他想說小舅子結婚的事,結婚結婚……彩禮?!!”

原來是說這個。

餘蛋兒這下明白餘秋堂的深意,頓時身體一陣冰涼。

看似笑嘻嘻的說出這樣冰冷的話。

這還是個年輕人吧。

這是在提醒我,要加快速度,不然那種事都兜不住了。

餘蛋兒看看前方,咬咬牙轉身向回走。

還是抓緊搞掉這事。

繼續這麼耽擱下去,遲早把自己緊張出病。

“叔,你剛才對隊長那麼親熱乾嘛?”餘小雲背上背著個小筐子,今天是周末,不用去學校,她要跟著餘秋堂去搞豆腐柴葉。

最近這些日子,第一批的豆腐柴樹葉已經烘乾,餘秋堂想將葉子取下來,使密封的蛇皮袋子封存,餘小偉在家裡繼續補洗功課,小雲有閒工夫,便帶著來玩玩。

聽她這樣說,餘秋堂立刻明白她有點不高興。

前段日子,就是餘蛋兒帶著文書劉祥那個狗日的,一起來冤枉了她和哥哥,心裡可氣著呢。

孩子對大人的氣,往往是最持久的。

成年人之間的怒火,往往來的快,消失的也快。

都知道是為了各自生活,彼此都會想著關鍵時刻退後一步,留下一些回旋的餘地。

事情做絕,看似卡住彆人未來,其實往往也斷送自己生路。

尤其是後世的人,戾氣多重啊。

路邊一言不合,輕微一個擦碰,對方後備箱裡可能就抽出一把刀子。

鄰裡間為垃圾放在門口沒有及時清理,也能怒火貫心,直接滅掉對方滿門。

尤其是涉及到有錢和沒錢人對抗,那就更是很難預料,有些有錢人還沉浸老子有錢就是爺的思維意識,豈不知,社會壓力早讓一些窮人一無所有,他們暫存的就是一腔怒氣。

你惹我,反正我就是爛命一條。

我拚死你,我也不吃虧。

所以啊,與人為善為最好,同時也要保護好自己,這是餘秋堂告訴孩子們,也經常自省的話。

他們都是普通人。

在社會上就是一個螺絲釘,脆弱的不值一提,說是每個人都平等。

但真正平等的隻有死亡。

可小孩不同。

他們會本著對人最原始的好惡來定位,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的話,就會非常討厭。

你讓我不開心,我管你是誰,會會憎惡你。

哪怕你其實人挺好的。

同樣,即使你不是啥好玩意,可你就是對我好,那你也是我心中的大好人。

餘蛋兒,就是餘小雲意識裡的大惡人。

她不可能忘記當初哥哥被冤枉,抽的滿身傷痕的事。

爺爺打哥哥,那是因為爺爺可以管教哥哥。

可餘蛋兒害得爺爺打哥哥,那就是罪不可赦,王八蛋一個。

“我和他不親熱。”

餘秋堂如何能不理解一個九歲小朋友的心思,耐心和她溝通。

“那你們有說有笑,我咋看都很熱情。”

“那是你隻看到表麵,”餘秋堂的笑容很溫暖,讓秋月微顯冷瑟的氣溫都忽然變暖很多,“知道什麼是表麵嘛?”

“知道,”餘小雲點點頭,但想了想,又搖搖頭,“但是不明白。”

“這很簡單,”餘秋堂解開自己的衣服外襟,指著裡麵的舊衣服說,“你看看,如果我不解開外麵的衣服,是不是看不到裡麵打著補丁這件爛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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