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卡住頭的騾子(2 / 2)

重回1984趕山狩獵 蝸豬 13746 字 5個月前

餘秋堂熟練將狐狸剝皮處理,裡麵內臟丟給大黑當場消滅。

剩下的肉,如果沒人吃的話,就給餘秋江拿回去曬成肉乾,可以慢慢給狗子吃。

當然,處理狐狸的時候,他是背著騾子的。

若是被這家夥看到,說不定直接嚇破膽,那就廢了。

牲畜就是這樣,膽子嚇破後,就沒了力氣,甚至有的時候還會應激,吃不進去東西,最後能把自己餓死。

這種事情相當常見。

尤其是大型的牲畜,例如牛羊豬之類。

很多人賣牲畜的時候,因為價格沒有談攏,一時沒有賣掉,重新帶回家。

就會發現,有些去過一次集市的牲畜,很長時間內調整不過來,接下來的日子可能會不願意吃食,把自己搞得特彆瘦。

人們開玩笑說這是它們擔心自己吃胖,會被主人帶出去賣掉,所以故意讓自己瘦點。

其實就是應激的反應。

受到驚嚇。

“我們先回去?”餘秋江將狐狸肉用繩子拴著,掛在侵刀上。

除去內臟,皮毛,狐狸還有不到十斤的肉。

皮毛餘秋堂則是自己帶著,這些要變現的東西,都由他處理。

餘秋堂看看一臉生無可戀的騾子,“先回去吧,把騾子交給三叔,他們還能省心點,估計都急死了。”

餘秋江淡淡地說:“一頭騾子這麼著急,倒是對人很稀鬆。”

餘秋堂心裡苦笑。

餘秋江這種性格很固執的人,心中一旦有什麼解不開的疙瘩,那是真難搞。

上一代的矛盾,因為小叔餘得土的去世,已經成為徹底難以轉圜的死結,餘秋堂即使是重生客,依然沒想到該如何做才能化解。

當然他也沒有去刻意說什麼勸慰的話。

沒有經曆過彆人的難過,就不能輕描淡寫去說這些。

即使餘秋堂和父親關係就那樣,但若是因為什麼原因,間接導致父親死亡,他肯定也不會輕易原諒對方。

大家族這些事啊,就是一筆糊塗賬。

餘秋堂解開騾子的繩子,它看到大黑在旁邊,已經絲毫生不出起幺蛾子的想法,老老實實被餘秋堂牽引著,踏著夜色朝餘得水家中走去。

走到分岔口,餘秋江轉身回去。

還特意將手電筒留給餘秋堂使用。

餘秋堂站在原地看著餘秋江的背影慢慢消失在黑暗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啥時候,能做什麼,才會讓這位堂哥,親近的夥伴,能更陽光些生活呢。

餘秋堂牽著膽怯的騾子,出現在餘得水一家人麵前,眾人驚喜莫名。

不約而同齊齊衝出來,圍著騾子轉了好幾圈。

一向不怎麼主動表達謝意的高美蘭也很高興,拉著餘秋堂的胳膊不住稱讚。

“好小子,還是我們家堂堂厲害,?看看你叔他們幾個,出去半晚上,還不如你一個頂事。”

餘得水和餘秋原聽到後,也沒有反駁的意思。

能將騾子找回來,就比什麼都強。

要不然。

他們家真是不知道要怎麼解決,就算傾家蕩產,都不見得能湊夠騾子的錢。

說是幫他們找回騾子,實際上更是救了他們一家身家性命。

如何能不感激呢。

“秋堂,你到哪裡找到的,給叔說說?”

安頓好騾子後,一家人拉著餘秋堂進到大房,將餘秋堂一個晚輩放到主位上,餘得水一個做叔的,反而半耽著屁股陪坐。

餘秋原則在靠著餘秋堂,坐在沙發沿上。

餘秋堂和餘秋原的感情沒有餘秋江那樣深,但也是很好。

畢竟親兄弟之間,關係也有親疏區彆。

要不然,餘秋堂也不會找餘秋原幫他“打基子”。

餘秋原在餘秋堂麵前,也不會特彆矜持,拘束,一副很隨便的樣子。

“堂堂你坐著,等嬸子給你切西瓜吃,後晌來個換西瓜的,我嘗了下,味道甜的很,就多換了幾個,等下回去時,給你爹帶個。”

換西瓜是這年頭常見的一種交換活動。

每年西瓜下來,就有一些人用架子車推著瓜,挨家挨戶去上門換糧食。

賣的話也很便宜,一斤才兩三分錢,若是一塊錢就能買兩三個瓜。

而這個時候糧食的價格並不低,小麥也要好幾毛錢,所以搓一碗小麥,就能換兩個不小的西瓜。

若是遇見糧食多的人,基本都是一袋子一袋子換。

西北相對乾旱少雨,日照時間長,瓜的甜味很濃,吃起來那叫一個甜。

有趣的是,高美蘭從來不在餘秋堂麵前提起陳美娣。

她當初和餘春梅、餘秋堂母親妯娌關係都很親,餘春梅得母親高美英更是她她親堂姐,經常掛在口中經常說的姐和嫂子,就分彆指的兩位。

陳美娣她反正是看不上,莫不說叫嫂子,名字都懶得喊。

提都不提。

餘秋堂也沒客氣,他知道三叔一家人就這樣。

高美蘭是一陣一陣的,好的時候能把人親死,不好的時候,就很戾氣,一點都不會退讓。

總體來說,還算個正派人。

趁高美蘭出去搞西瓜,餘秋堂將騾子的事說給餘得水餘秋原,兩人也是相當震驚,沒想到那個深坑裡竟然有狐狸,更是沒想到騾子竟然能陰差陽錯跑到那裡去。

餘秋原則是很擔憂地說:“堂哥,那裡麵白天都那麼陰森,你咋敢進去的,不怕被妨著?”

餘得水看自家兒子一眼,心想看看你小子說的什麼話。

“怕啥,我們身正不怕影子斜是吧,那裡麵能有什麼東西,你看我順順當當回來,還不是好好的。”

“厲害!”

餘秋原伸出個大拇指,感歎道:“反正我是不敢,這次幸虧是遇到你了,要不我們家幾個人根本找不到,更不說下去拉上來。

對了,你們哪裡來的獵犬啊,我咋不知道你和江哥啥時候還搞了隻獵犬?”

“路上撿的,”餘秋堂將獵犬的來曆大致講了便,餘秋原父子倆又是一陣感歎。

這父子倆都是老實人,秉性憨厚,不會有什麼彎彎腸子,餘秋堂就沒有隱瞞。若是啥事都隱瞞,他也累得慌。

“來來來,西瓜來了。”

高美蘭端著一盤子切好的西瓜進來,將其中最大一牙遞給餘秋堂,“吃吃,嘗嘗這個味道,還幾天就過八月十五,西瓜吃不了幾天嘍,吃一次少一次。”

說著,自己也找個邊角坐在旁邊小凳子上吃起來,邊吃邊說:“你們兩個自己拿。”

卻又在丈夫和兒子剛要拿的時候,沒好氣地說:“真不喜給你們吃的,乾啥啥不行,看你們兩個大半晚上,還不如堂堂一小會。”

餘得水父子隻好默默地吃瓜。

經驗告訴他們,這個時候最好保持沉默,否則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將可能是引燃高美蘭同誌的導火索。

危險著哩。

餘秋堂尷尬地笑道:“春竹呢,怎麼不來一起吃?”

“睡了,明天去她姥家。後晌剛換回來,她吃過了,還能把她給少下?”

高美蘭笑著說。

騾子找回來了,她心情很高興,說話的時候臉上肥肉嘟嘟,人也變得麵善很多。

“對了,掌櫃的,後晌還沒吃飯呢,你準備點吃的,開瓶酒,我陪堂堂喝點。”

餘得水顯然有點得寸進尺。

掌櫃的是北方一種常見稱呼,夫妻間經常這樣戲稱。

互相的。

也不特指丈夫或者妻子。

餘得水家裡的掌櫃的肯定是高美蘭。

若是平常,高美蘭聽到這樣的吩咐定是不樂,不訓斥餘得水才怪。

但今天特殊氛圍,她聽完也沒覺得不對,便三兩下將手裡的西瓜炫個乾淨,瓜皮丟進臉盆裡,站起身說:“好,我去準備,大小得炒幾個菜。”

餘秋堂急忙說:“叔,嬸子,不用……”

“咋地不用,反正我們也沒吃飯,總要吃飯吧,你好久也不來串個門,今天過來又幫我們家大忙,陪你叔和兄弟喝點酒咋地了?”

“這麼晚,就不麻煩……”

“不麻煩,你不要?嗦,騾子找不回來,我們家才是真的麻煩,把隊上的騾子給丟了,看餘蛋兒那德性,不讓我們賠死?”

看餘秋堂還要說啥,她臉一沉,“你這娃,你叔和嬸子說半天,你還磨磨唧唧,再這樣,以後就不要來我們家。

我們老餘家,就沒你這麼墨跡的人,到自己叔家吃個酒,有什麼推推拖拖的,不嫌?嗦啊你?”

餘秋堂看高美蘭都這樣了,隻好應下來。

高美蘭這才樂哉樂哉去廚房忙活。

她做事一向麻利,風風火火,是所有妯娌間最猛的。

鄰居家裡出點事,湯鍋飯桌上需要幫廚,她都是頭號邀請人選。

廚藝自也是相當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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