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產生了興趣。
哪怕因此要嫁到那麼一個深山裡麵去。
因為這件事,父親其實很矛盾,並沒因得到不俗的彩禮而開心多少。
經常會半埋怨半念叨的說,誰讓她自己要去山裡,我當時可是不同意的,搞得我好像我看中那些彩禮似的,我又不缺那點錢。
“還都不是那些豬卵子惹的禍。”
提到姐夫來辦的事,餘春桃明顯情緒激昂起來,頗有一份義憤填膺的狀態。
豬卵子是這邊的方言,其實指的就是野豬。
但有些時候,人們也會對那些脾氣不好的母豬這樣稱呼。
聽二姐的語氣,肯定不是母豬。
“咋回事?”
餘春桃搖搖頭,“不說了,說起來也煩心。”
餘秋堂卻堅持要她說,她這才無奈簡述。
原來,二姐夫所教的那個學校,因為地勢比較偏僻,剛好在半山腰,學生們都是來自周圍山裡麵的孩子,普遍離學校很遠。
最遠的幾位,單趟翻山越嶺要走幾個小時,所以,孩子們基本上都不回家吃午飯。
但是,他們也不能餓著啊,一直啃窩窩頭對身體也不好。
於是,二姐夫和很多家長們一起在學校後麵開了一片山地,種一些蘿卜土豆玉米之類的東西,每天中午可以幫著孩子們改善一下夥食,起碼能吃點菜。
沒想到,以往都還好,今年不知道從哪裡突然流竄下來幾頭野豬,從秋天一直騷擾到冬天。
秋天還好,有糧食吃,他們吃了就跑,冬天可不行,好幾次差點都傷到孩子們。
為此,很多家長擔心,都不讓孩子上學了,教育局也發出通知,不行的話,就暫時停止這邊教學,等野豬離開後,再重新恢複學習。
可把二姐夫給急壞了。
孩子們上學正在關鍵時候,怎麼能耽擱,要是不趕緊趕上,三年級一批學生就沒辦法在其他地方升四年級。
這不把孩子們都耽誤了嘛!
作為一名負責任的老師,他沒辦法,也不能放任這種事發生。
四處打聽之下,聽說這邊有一個很厲害的獵人,打野豬很有一手,所以專門跑上來搬救兵。
原來是這樣。
餘秋堂這才恍然大悟。
到這邊搬救兵也不算奇怪,他們這邊靠近秦嶺大山,有槍的獵人更多,技術也更紮實。
不像二姐夫那邊,說是山,其實反而是山穀,平日裡應該沒有野豬這種野獸。
他們口中的那幾隻,肯定是從其他地方流竄過去,一時間回不到原位,才在那裡到處禍禍人。
“咦,我們回家不是走那邊嗎?你怎麼朝這邊走了?你還要買什麼東西嗎?”
餘春桃看餘秋堂方向不對。
餘秋堂笑道:“等下你就知道了,給你個驚喜!”
“啥驚喜呀?神神秘秘的。”
“不急不急。”
餘秋堂還是想賣個關子,就是不說,帶著姐姐向西街走去。
來到小巷子外麵,他讓餘春桃先等著,東西也放到外麵,自己獨自進去騎車。
吳美芬住的位置,一看就不是普通地方,沒有得到彆人的允許,他也不好隨隨便便就將姐姐帶過去。
這種規矩不能破。
吳美芬對她好,那是愛屋及烏。
對其他人,不一定有那麼熱情。
畢竟用腳指頭都能想出來,吳美芬能把生意做那麼大,哪隻是表麵這麼簡單的女人。
餘秋堂知道人在任何時候都要保持分寸感。
不要以為彆人對自己好,那自己就能肆無忌憚,想乾什麼就乾什麼。
沒想到,他進去時,看到吳美芬正急急忙忙出出進進,原來是小叔子好好突然病發。
他很少見到吳美芬慌成這個樣子,即使上一次有小混混到她的店裡麵,她也是非常勇敢。
但今天卻顯得十分無助,跑進跑出,仿佛天要塌下了一樣。
見餘秋堂來了,她也顧不上,直接將鑰匙丟給他,“油給你灌好了,車沒問題,你自己騎走吧。剛開始騎,路上小心點。”
說著,又去忙孩子的事。
餘秋堂這才注意到,家裡除了她和孩子,還有一個年邁的老太太,起碼八九十歲,老的頭發都發黃了。
她忙碌的時候,老太太就拄著拐杖怔怔地站在房簷下,嘴裡不知道嘟囔什麼。
餘秋堂幽幽歎息,騎著車子離去。
他也不想去探聽彆人太多,尤其是彆人脆弱的模樣。
本田125的力道,那是相當的猛烈。
餘秋堂好久沒有騎車,儘管非常小心,還是被突然竄出的速度咋跳,原地急刹幾次,才勉強能適應車子“猴急”的推背感。
還是這種老車子帶勁!
這發動機轟隆的聲音,喚醒他沉睡多年的豪情,忍不住就像疾馳而出,做個風一樣的小夥子。
“吱吱!”
車子卷著塵土,刹停在餘春桃麵前。
嚇得餘春桃一個哆嗦。
待餘秋堂取下頭盔,露出壞笑的臉龐,餘春桃瞬間傻眼,看看車子,看看餘秋堂,一時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咋啦,突然不認識你弟了?”
“什麼啊!!”
餘春桃朝他肩膀就是一個輕捶,“你……這是騎的誰摩托車,你咋會騎車的?”
“說來話長,回去再給你說,我們先回家?”
餘春桃從震驚裡遲遲不能恢複,幾乎是機械的看著餘秋堂將東西綁在車上,又拉著她坐到車上。
“抓緊我啊,二姐,可不要把你飛出去。”
餘秋堂開個玩笑。
餘春桃急忙拉進餘秋堂的衣服,她還沒有坐過摩托車,隻是見其他人騎車,速度好快,“忽”地一下就竄過去,覺得好危險。
“轟!”
寬敞大路,餘秋堂也沒有再矜持,油門輕轟,車子咆哮嘶吼,瞬間衝出好幾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