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發生過械鬥?
這麼說的話,前麵可能有點危險。
餘秋堂又轉回身,看著胡子居住地的方向,雪地被胖子踩踏出兩條淩亂的腳印,看腳印一行淺,一行深,說明胖子腳或者腿有點問題。
怪不得剛才看他跑的樣子很不是協調。
原來是受點傷在先。
他從樹後走出來,站在胖子來時的路上,前後看看,淡淡一笑,“今日今天來這裡,就是圖個富貴,瞻前顧後實在沒有道理。”
念頭通達後,帶著大黑朝胖子來路前去。
一路向前,上次和父親一起的樣子曆曆在目,這次再走,就熟悉很多。
外加胖子的腳印暫時還很清晰,也算是給他一個指路引導。
大概走了十幾分鐘,或許更久。
周圍環境全是白茫茫的雪,天上又沒有太陽,原本還流淌的小溪此刻也都結冰後,又被積雪覆蓋,看不到蹤影。
前行起來,容易讓人對方向和時間產生錯覺。
突然,手裡的大黑對著一個方向又嘶吼起來。
餘秋堂轉身一看,竟然發現兩隻黃喉貂快速穿過麵前,朝右側樹林躥進去。
甚至看也沒看這邊。
氣的大黑呲牙咧嘴。
餘秋堂停下腳步,看著黃喉貂消失的方向。
黃喉貂一般會生活樹上麵,很少在地上看到,它們性格警覺,也比較怕人,且食物一般都是鳥類或者齧齒類等。
但如果真出現危機時刻,它們的族群會從兩三個迅速擴展到十幾隻,甚至幾十隻,那就是相當危險的動物。
它們雖然是貂類,卻是貂類裡體型最大,體重也最重的動物。
餘秋堂曾見識過接近半米多長,體重足足有五公斤多的黃喉貂,就這種東西,多來幾個,狗都害怕。
其實在秦嶺範圍,有很多關於黃喉貂的英雄事跡。
它們在這邊地界,除了常規的小動物外,甚至還會捕食猴子,毛冠鹿,甚至還會獵殺大熊貓。
當然是大熊貓幼崽或者是剛脫離群體,獨立存在的那種大熊貓。
但一種動物的凶猛程度,很多時候其實要結合具體環境來看。
把黃喉貂放到東北,他就不算什麼。
在小興安嶺,長白山,比它凶猛的食肉動物太多,貂類實在沒太多優勢。
貂類最猛的還是屬於漁貂,這種東西我們國家沒有,漁貂大概和黃喉貂差不多體型,但卻能捕食猞猁,可想其凶猛。
餘秋堂前世後半截歲月,有十幾年一直在做保護動物的工作,所以看到這種稀有動物,下意識會分析它們的活動軌跡,以及出現的原因。
分析之後,就覺得黃喉貂出現在這裡很不正常。
看它們過來的方向,以及奔跑的速度,顯然是心無旁騖,目的很明確。
那隻能說明,它們不是自由捕食獵物,而是受到頭領或者斥候的召喚。
不是前麵有危險,就是發現食物。
但能讓它們這麼急不可耐過去,說明那邊食物不是一般的東西,若隻是個紅腹角雉或者灰頭鼯鼠這些小家夥,它們懶得花這麼大功夫。
“汪!汪汪!“
大黑又開始喊起來,對著黃喉貂前去的方向。
餘秋堂拍拍它的腦袋,“那邊有東西?”
大黑卻是原地轉圈,顯得很是焦躁,餘秋堂頓時一愣,也不再耽擱,前者大黑快速追上去。
獵犬自有獵犬的語言和動作。
大黑這樣的行為其實是告訴餘秋堂,前麵有人有危險。
它應是聞到了人血的味道。
那這就不能耽擱了。
一下子什麼都能解釋通。
黃喉貂們群集,大概是看到了人的屍體,或者是即將死亡的人。
在食物充足時,這些家夥不會想著去攻擊人類,更不說以人類這麼巨大的動物為假想食物。
現在可能是大雪之後,暫時沒找到食物,這才惡向膽邊生。
餘秋堂也顧不上太多,牽著大黑快速跟上,在林間穿梭,直逼目的地。
途中好幾次差點摔倒,都是被他以強有力的平衡力生生控住,而大黑也不容易,兩次掉進雪穴裡,被餘秋堂拽著繩子拉出來。
十幾分鐘後,餘秋堂又看到一隻從西邊躥過來的黃喉貂。
差點撞在他們身上。
那黃喉貂看到餘秋堂和大黑,也是十分懵逼,大概怎麼都沒想到,這裡能碰到人類和狗子。
情急之下隻好扭頭,差點撞在旁邊樹上。
再向前不大會,餘秋堂也聞到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而地上出現一行孤獨的腳印,被雪掩埋了半截,幾乎要看不到了。
循著血腥和腳印繼續向前,他很快就看到前麵一棵巨大的白樺樹,下麵圍著一圈黃喉貂,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堆老鼠。
而樹下麵,靠著樹坐著個人。
身上和頭發上都被白雪覆蓋,麵前地麵上雪也被血水融化,形成一副淒美而詭異的畫麵。
餘秋堂也顧不上太多,直接一槍送走黃喉貂最後麵的那隻大貂。
彆的黃喉貂都伏著身子,做出攻擊的準備,隻有那隻貂在幾乎在直著身子,顯然它就是這夥黃喉貂的首領。
果然。
頭領應聲倒在雪裡,其他黃喉貂也被槍聲所驚,快速四散逃竄。
餘秋堂也不客氣,順著這個功夫,直接又打死三隻。
可惜的是,五六半打黃喉貂,有點大材小用,殺雞用了宰牛刀的意思。
打死固然是能打死,但也損傷黃喉貂的皮毛,價格會大打折扣。
好在他是儘量對著頭,勉強將損失降到最低。
再說人命關天,這會也顧不上想到太多,先把人救下再說。
待黃喉貂散去,大黑摩拳擦掌,瘋狂蹬地上的雪,還想著去追呢。
餘秋堂沒答應,將它的繩子牢牢穿在自己手臂上。
這種環境,不利於狗子出去,搞不好黃喉貂沒逮到,它反而掉進雪穴,或者成為黃喉貂的腹中美食。
他蹲在那人身前,手探向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