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為埋的很倉促,並沒找到什麼合適的容器,這邊的財富直接埋在土裡,也沒有擺放,無論是金條還是銀元,都是非常隨意堆在裡麵。
餘秋堂費了很大功夫,才將所有東西清理出來。
為防止遺漏,他又再次將坑向下麵和旁邊縱橫挖了一些,細細篩選每一個泥疙瘩,確定裡麵沒有裹挾銀元進去。
足足三十八金條,二十六根小黃魚,十二根大黃魚。
蘇上猴子手裡那根,也就是原本有三十九根。
按照目前的黃金市場價格,一克大概是50左右,大黃魚是十兩重,小黃魚是一兩重。
但這種兩是按照民國舊製,一斤是十六兩,所以一兩大概是31.25克。
那麼算下來,二十六根小黃魚就是552克,而十二根大黃魚是3750克,一共就是4302克,也就是說這些黃金便能賣20多萬。
怪不得能讓師徒反目,這個年代的這些金錢,幾乎能完成任何想做的事。
更不說還有銀元。
他沒有細細去數,也不具備分辨能力,不知其中各種銀元的價值。
但這大幾百的數量,就足以讓他震驚。
這可是銀元啊。
在九十年代,哪怕最便宜的袁大頭,都能賣到50塊錢一個,這些自然價值不菲。
毫不客氣的說,有這些東西在,若是全部出手,還打什麼獵,趕什麼山呢,直接躺著睡覺都行。
一時間,思緒有點亂。
除了銀元和黃金,其實還有兩個金鎖,應該是一對,還有一個看不出什麼材質的觀音像,另外還有個其貌不揚的小黑葫蘆。
餘秋堂被葫蘆的樣子吸引,拿起來反複查看,很是納悶,這個東西怎麼看都是滿大街都能買到東西,就是普通的陶製品,按理說不該和這些東西放在一起啊。
難道它是某個大師做的。
當他拿起來對著太陽看時,才發現葫蘆底可以擰開,從裡麵取出一封信。
這封信很短暫,字跡非常潦草,很多字都是彆字,錯字,中間還空出很多不會的,需要餘秋堂腦補。
大概內容相當簡單,就是小褲頭寫給得到財物的人。
大概意思是,他其實很早之前就發現師兄李坤有點問題,暗地破壞過幾次,也旁敲側擊在師父麵前提起過。
但師父從小將師兄養大,像是孩子一樣疼愛,根本不相信師兄是那種人。
眼看著師兄問題越來越大,他隻能暗地裡想辦法。
最近看到師兄又和一個叫老雲的人聯係,而那個人在行內不是什麼好口碑的人。
他就懷疑師兄在打師父財物的主意,所以悄悄將東西做了轉移,果然師兄獠牙露出後,沒有得到想要的東西,相當忿怒,若是有朝一日,他死了,那肯定是師兄的惡行,一定要幫著傳達師父。
若是師父也慘遭毒手,那留下的財物三分之一用來做酬金,幫師父和自己報仇,三分之一歸發現者所有,還有三分之一送到一個叫鬆橋的村莊,交給一個姓趙的女人,葫蘆就是信物。
後麵頓了頓,大概是想到什麼,又補充幾句,意思是如果找不到的凶手,或者姓趙的女人不在,那就算了,財物就歸發現者所有,隻是不要用來做壞事。
餘秋堂又詳細看了一遍,確定裡麵沒有其他掩藏信息,又將信疊好,重新塞回葫蘆裡。
將土坑埋起來。
他將得到的財物用小布袋裝好,綁在衣服裡麵,帶著大黑出了胡子口。
這次收獲頗豐,心情卻並不是很舒暢。
這個年代,不僅僅是財富分配,更是人性沉降起伏的重要時段。
人們會帶著一部分舊社會的草莽之氣,將義氣或者情意看的相當重要,甚至作為建立契約或者行事準則。
這種好處是,可以節約過程時間,讓溝通變得為通暢。
但好處是,需要人的道德做背書。
這師徒三人,就是典型的例子,或許老人和小褲頭臨死前,都還很迷惑到底為什麼會這樣,怎麼會有人將那些東西看的比情感還重。
而到最後,他們也沒有改變,而是將信任給了餘秋堂這樣一個萍水相逢,隻見過一次麵的人。
他們可能也想過餘秋堂不是好人,但卻還是抱著一絲希望。
現在想起來,小褲頭也隻是抱有一定幻想。
這個埋東西的位置,若不是餘秋堂,還真不一定有人會注意到。
也是費了心思。
呼~
一陣風卷著雪花,撲在餘秋堂臉上。
他停下腳步,轉身看向老樺林,仿佛還能看到從胡子居住地冒出來的青煙。
這個地方他應該不會再來了。
至於小褲頭的說的報仇,他也沒什麼興趣,但他會將一部分錢按照要求,送到那個鬆橋姓趙的女人手裡。
他不是那種為錢可以去害人的性子。
那個李坤是他們師徒的仇人,卻不是自己的,即使他們活著,給這些錢讓去除掉胖子,餘秋堂也不會去做。
而且,他也不認為這師徒倆就完全沒有問題。
尋寶客這種職業,本就是發的死人財,誰家人活著,財富能被他們得到。
儘力就行。
餘秋堂出了胡子口,又在附近打了幾隻黃喉貂,鬆鼠,還有兩隻冬鳩回家。
得到意外之財的事,他不準備告訴任何人。
免得泄漏風聲。
出來大半天,以他的能力,肯定需要帶點回去才能掩飾過去。
至於這些寶貝的,他需要從長計議。
可能會應急處理幾個,暫時保持著生活,剩餘的等著攀升價格。
彆說其他,就說黃金,隻要一直放著,哪怕什麼都不做,過個幾十年都能翻十幾倍。
他還有個顧慮。
這筆錢既然被盯上,直徑導致兩人死亡,那如果有人知道是落在自己手裡,不也是個麻煩。
所以開始必須低調,尤其是那些的銀元,估計有限量版,很容易暴露身份,必須等著風聲全部過去,然後再慢慢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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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逢集,餘秋堂帶著野物給了老秦。
相對那些金銀,野物能賣的錢十分有限,但餘秋堂並不覺得急躁。
他喜歡所有事情都在自己掌控之中。
太過冒險,他不願意去做。
賣掉東西,他給家裡買點雜貨,經過東路口,壓壓懷裡的東西,來到的吳美芬店裡。
剛好看到吳美芬在陪人說話。
那是個約四十多歲的中年胖子,肚子很大,在這個大家普通偏瘦的年代,十分罕見的身材。
餘秋堂便沒有繼續打擾,準備今日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