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有財這番話,放到這個年代,並沒有太大的問題。
尤其是榮城這個地方。
所以即使餘秋江和餘秋山,表情沒有太大變化。
因為他們潛意識裡,也覺得男人就該在外麵賺錢,女人在家裡收拾家務。
這是彼此的分工和職責。
但餘秋堂則融合著後世很多想法,而且隻有他親眼看到餘春杏遭受的魔難,所以他的火氣“蹭”的一下沒壓住,立刻冒出來。
他直接一把揪住王有財前胸衣服,也沒怎麼用力,就將他摜倒在地上,還沒等反應過來,槍直接壓著他的腦門。
“乾什麼,乾什麼!”
餘秋堂的動作太快,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等兩個兄弟意識到問題,吼著向前湊,卻被餘秋江和餘秋山一人一個逼的退回去。
“餘秋堂,又來!”
上次王有財被踩在腳底下的恐懼,轉眼又籠罩在他身上。
他以為這次喊著兩個兄弟,起碼能好過點。
可沒想到更嚴重。
上次隻是腳踩,這次直接換成槍頂著腦袋。
這可是冬日。
冰冷的槍口壓著腦袋,那種死亡的恐懼,一般人哪能承受的住。
他簡直要嚇哭了。
不明白,自己這個小舅子,咋就這麼虎呢。
以前也沒聽老婆說啊。
知道他是這個樣子,他肯定要在動手時心裡有點掂量。
他看餘秋堂的眼神跳呼不定,眼眶似乎要崩開,知道對方正處於極度憤怒的邊緣狀態,已經不敢亂說啥。
就擔心一個激怒,他真的被送走。
而他的兩個兄弟,也是萬萬沒想到事情這麼紮手,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餘秋堂居高臨下,仿佛看死豬一樣盯著王有財,“王有財,你給我聽好,我不稀罕和你說廢話,接下來我說的話,都隻說一遍。”
王有財絲毫不敢反駁,隻是小心翼翼盯著餘秋堂。
“我姐是個老實人,這是我們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所以我爹從小就沒責罵過她,我們都想著,這樣的好女人,不管誰娶到,都是那個男人的福氣。
對,是幾輩子才修來的福氣。
但很顯然我們想錯了。
我們沒有預料到,世間還有你這種畜生,你什麼都做,就是不好好做人。
這麼好的老婆,給你生了兩個那麼好的孩子,你不好好過日子,你整日四處瞎混,抽煙喝酒,回來就到家裡發脾氣,打老婆孩子。
王有財,可把你牛逼壞了。
你咋這麼有本有事呢。
我們老餘家的家訓是,男人要有脾氣,但那是對外,當彆人想欺負到我們頭上,我們不能慫。
但我們不會欺負自己的老婆。
有一個算一個,你找一個我們欺負老婆的人出來,我想你找不到。
現在事情走到這個份上,也怪我們當初沒看清你這個畜生的本性,以前的事就這樣吧,你今天剛好過來,那我給你說清楚,我大姐,也就是餘春杏,和兩個孩子,從此以後不回去了。”
餘秋堂的聲音越來越平靜。
但語氣愈發冰冷。
他一口氣說完,給王有財一個說話的機會,可王有財卻隻是看著他,喃喃地說:“要回去,要回去的。”
“她不會回去了,我不想和你多?嗦。
你打了我姐,還不止一次打,照理我該廢掉你,但看在我外甥的麵上,我可以讓以前的事到此為止。
你回去準備下,離婚吧。”
“我不離婚!”
王有財突然喊了聲。
也顧不上槍口頂著額頭,開始掙紮起來,餘秋堂也不多說,直接從他腿上踢了兩腳。
這兩腳踢的何等力量,王有財發出慘叫聲,再也喊不出連續的話。
“他媽……!”
兩兄弟見狀也開始掙紮,餘秋江也不客氣,直接一個麅拳,將麵前的人砸倒在地上。
剩下另外一個人,立刻慫了。
戰力相差太遠,他完全沒有一戰之力。
“我這不是和你商量,而是通知你,事情到了這個份上,你總不會想著我們還會原諒你?”
餘秋堂冷笑聲。
他自己都能感受到他此刻內心深處的殘酷,仿佛那些被他壓製許久的殘暴,他們老餘家遺傳下來的狂躁,在此刻已經彙聚到一起。
能不一槍崩掉,他已經壓製的很是辛苦。
他緩緩挪開槍頭,在王有財剛剛舒展的眉心處,又再次將槍頭使勁一拄。
“啪!”
王有財的額頭立刻被敦的皮開肉綻,鮮血直流。
他再次發出淒厲的尖叫聲。
“離!”
“我離,你彆欺負我了!”
“早這樣不就好了,你也知道被人打會疼啊,那你打人的時候,就沒想過還有今天?”
餘秋堂將槍收回來,拄到地上,讓餘秋江和餘秋山也放開那兩個人,被放開後,那兩人也沒有想著繼續撲上來,而是趕緊將地上王有財拉起來,先是朝後麵退避幾步。
起碼不至於被餘秋堂再次一腳踢倒。
王有財顫顫巍巍地喘著粗氣,足足兩三分鐘,這才站直身體,哭喪著臉,“秋堂,我知道我以前做的不對,我現在知道錯了,你給春杏給我一次機會,我以後一定洗心革麵,好好對待她和孩子。”
餘秋堂搖搖頭。
“打人這種事,隻有一次或者無數次。回去準備東西吧,早點準備好,你們早點去辦手續,你可以找能和你過日子的主,我姐留在我這裡。”
“不要這樣啊,你看春杏帶著兩個孩子,總要吃喝拉撒,要是我沒有我,她們日子也難過是吧,女人肯定還是要靠自己男人養活。”
“不勞你操這個心。”
餘秋堂冷笑道,“我餘秋堂再沒出息,照顧自己的姐姐和外甥,還是沒半點問題。
我大姐要在這裡住住一天,我就照顧她一天,要是她想住一年,那我就照顧一年。
哪怕她一輩子想在這裡,也沒關係,我也會讓她過一輩子的好日子。
不要掙紮了,回去吧,事已至此,說這些話都沒有意義,像個男人的樣子,至少不要在自己兒子麵前,像個癩皮狗。
這些事情既然發生過,就再沒法回頭,走吧。”
餘秋堂說完,指指大門外,轉身就朝裡麵走。
“秋堂!”
王有財還在身後喊呢,就忽然看到一個人影呼呼地衝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