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很確信,那絕對出自的手筆。
隨筆畫出來的畫作其實要比筆跡還要更加難以模仿,自己那些筆觸上的小習慣常人不清楚丶她自己是一眼就能認出來的。
而且這些還都是自己新近畫的。
隻是越是如此,薑琳才越是有些慌張和不安。
自己什麽時候有的這個本子丶什麽時候畫的畫?
為什麽這東西又會在二層的這個少年手裡……他為什麽又會在這時候交給自己?
醫生是不讓自己畫畫的,這點知更很清楚——也正因此,她剛才才會立刻下意識地把這本子藏起來。
所以……
難道這東西是自己偷偷畫畫丶排解心中鬱悶和無聊的手段嗎?
那現在還給自己是什麽意思?
正當薑琳準備再次試著從眼前的少年身上得到什麽線索丶或者和他交流一下的時候……
眼前剛才把這個單詞本塞給薑琳的少年卻突然站起身來,徑直地走向了一間病房。
他旁若無人的模樣仿佛不會被任何人和事打擾,回到房間後也十分乾脆利落地就關上了門。
「砰。」
伴隨著關門聲,少年的身影消失不見。
薑琳滿頭霧水地又看向了金絲眼鏡女人:「他平時也這樣嗎?」
金絲眼鏡女人好奇地說道:「不……好像不是這樣的。」
「還挺反常的嘞——他竟然對你有反應!你跟他說了什麽嗎?」
薑琳抿了抿嘴。
「不,我沒說什麽。」
她攥緊了袖中的單詞本,正準備找個地方悄悄看的時候,金絲眼鏡的女人再次開口。
「那個……你要是想看你袖子裡的東西,我可以給你望風。」
她身子湊近了薑琳,壓低聲音鬼鬼祟祟地說道。
薑琳有些驚詫:「你……你看到了?」
「我能看不到嗎,」女人無奈地說道,「你走過去的時候我當然下意識地就在看你嘛……然後你和他跟我隔得也不遠。」
「放心,我尊重隱私——我隻看到你從他手裡摳了個東西出來,可沒看清楚是什麽!」
「如果你不想我看,我也不會看的。」
薑琳看著金絲眼鏡女人,倍感意外。
「你還挺厲害的……」
「小意思啦,不過我覺得其實你也不用太緊張,我們這裡是精神病院又不是學校,你談個戀愛也不會怎麽樣。」
金絲眼鏡女人擺擺手。
薑琳連忙否認:「我和他也是剛剛認識啊……這甚至是我第一次見到他,大概。」
「我懂,一見鍾情。」
金絲眼鏡女人煞有介事地說道。
薑琳聽到對方的「已讀亂回」,不禁扶額。
「完全不是這麽回事啊……」
「總之,確實拜托你幫我放下風了。」
薑琳說著,金絲眼鏡女人點點頭。
「沒問題啊,朋友!」
得到了對方的回應,薑琳也是悄悄蹲在了牆根旁邊,藉助金絲眼鏡女人的身體作為遮擋,偷偷拿出了袖口中藏匿的那個小型的迷你本子。
而後,薑琳翻開了第一頁。
空白的紙張上,浮現出了一句話。
「你並不在現實中,這是一場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