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蕨很有可能就是『騙子』之後，即使什麽也沒做，林禦也清楚自己已經完全掌握了“主動權”。
哪怕暫時不知道動機，林禦也並不慌張。
在“欺詐”領域的交鋒上，信息實在是太重要了。
甚至接下來林禦依然什麽也不需要做——因為就目前的現狀來看，隻要事態繼續發展下去，蕨已經完全不足為慮。
“真遺憾啊，如果她不是第一個遇到我，反而可能會成為個麻煩。”
如果蕨一直聽到的是“流言”丶那麽這個很可能是職業『騙子』的家夥，未必不會產生疑慮。
就像是林禦能注意到蕨的表演時的刻意和漏洞，像是這種專業人士，也有可能性注意到那八成會以“反常速度”散播的謠言。
儘管這種可能性絕不算高，卻也絕不是零。
但如果遇到是林禦丶在由她親眼目睹的情況下被一步步引導著得出的結論……
從心理學的角度上，人總是會更加相信“自己”親自驗證後從一手的體驗資料總結推論得出的結論。
“眼見為實耳聽為虛”俗語能流傳已久，就能很好地說明這一點。
這甚至在大部分情況下都是很適用的。
毫無疑問，越是聰明的人越不容易被騙過，但同樣的……
越是聰明的人掉到陷阱裡，也往往越難意識到自己被騙。
通常要有決定性的事實擺在麵前，才有可能讓他們醒悟。
因為“欺詐”一旦成功，受騙者自己也會成為“幫凶”——因為受騙者想要從欺詐中醒悟過來，需要對抗的是不隻是騙局丶還有之前已經自己拿來說服自己的邏輯。
當然，更重要的原因是……
林禦對自己表演有著極致的自信。
他想要讓自己看起來像是羅刹，就一定不會讓人感覺是玩家。
哪怕他自己認下了玩家的身份，但蕨也一定會感覺他不像！
某種意義上，這都不算是“欺詐”。
在表演的時候，林禦所表現的就是“真實”。
他的確像羅刹一樣在行動丶思考，隻不過在這名為“摩羅”的羅刹軀殼裡，還寄居著名為林禦的靈魂，時刻以第三人稱的視角在審視下“摩羅”的行為罷了。
“現在除了『升階』之外要擔心的，就隻剩下那位『廿』了……”
林禦默默地休養著。
很快，他的精神恢複了不少。
而一旁的蕨，呼吸聲變得勻稱而沉重了些許。
“睡著了嗎……還是演的？”
林禦聽了一會，傾向於對方應該是真的睡著了。
這勻稱的呼吸和生理反應不像是未經專業訓練和練習的人能演出來的。
哪怕是職業騙子，也沒道理去琢磨丶研究怎麽“裝睡”。
現在又不是東漢末年！
但既然知曉了對方『騙子』的身份之後，林禦覺得或許對方睡覺是因為真的困了丶這裡很安全的。
不過肯定也有繼續塑造自己“不拘小節”人設的部分。
當然，還有一種微乎其微的可能性……
那就是蕨在知曉了林禦是NPC之後，出於輕視，認為自己已經完全摸透了身邊的這位“摩羅”所以已經徹底放下了戒心。
如果對方真的很擅長騙人丶甚至到了能得到那隻烏鴉認可的地步，那她就不可能是這樣的性格。
“除非那隻烏鴉比我想像得蠢笨丶隨意，會看走眼或者根本不像我想像得那樣有著作為神明的嚴苛標準。”
在心裡再次讚美了偉大的變化之神後，門口的帳篷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