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拖著脊骨的斷首砸在腳邊,費白駒低頭看著那雙死寂空洞的眼睛,麵上遽然變色,從一開始的驚愕既而變為憤怒。
不是,我說錯什麼話了嗎?說錯了你倒是還嘴啊,撕票乾什麼?
你們武道序列的人他媽的腦子裡都裝的是什麼?
費白駒突然感覺一陣氣悶,就連胸腔內的械心運轉似乎都變得有些凝滯。
他自認為台階已經給足夠明顯,隻要李鈞放開阮虎,那他自然也會命令安南幫給袍哥會讓開一條路。
雙方點到為止,就此拉開。大家都有麵子回去交差,難道這樣不好?
你李鈞難道第一天在集團裡混啊,細水長流這麼淺顯的道理都不懂?
費白駒腦海中全是不解和困惑,他根本無法理解李鈞的想法。
在他眼中,袍哥會和安南幫就是兩條源源不斷的財路。
隻要這兩個幫會鬥上一天,來自背後集團的各種援助就會持續一天。
無論是槍械、義肢、車輛,還是傷殘撫恤和安家費,全都是白花花的銀券,黃澄澄的金票...
他們這些負責集團安保的處長或者主管都能從中抽上一筆。
這種競爭損耗可是送上門來的好處,可以拿的心安理得,完全不用擔心會被集團秋後算賬。
現在李鈞當著這麼多人殺了阮勇,不止是砸鍋掀桌,還要逼得自己要跟他分出個生死勝負。
老子怎麼碰見這麼個莽夫?!
費白駒胸中怒氣翻滾,五官也變得扭曲猙獰。
“李鈞,你真以為我打不贏你?”
鏘!
李鈞拔刀在手轉了個刀花,踏步向前,“你要是夠膽,那就來。不敢,就給我滾開!”
費白駒臉色漲紅,胸腔中的械心開始極速泵動,他的衣角突然開始擺動,落向頭頂的雨水也向兩側滑開。
這番景象,如同有風縈繞護衛在他周圍。
刀動,風亦動!
兩道身影同時而動,快如驚鴻。在撞身而過的瞬間,刀刃交擊摩擦出一簇火花,轉瞬間就被勁風吹滅。
費白駒看著匕首上沾染的猩紅血珠,嘴角勾起一絲得意的笑容。
武八?紅血?不過如此。
可他剛回眸,卻看見李鈞仿佛若無其事般衝進了安南幫的人群中!
長刀大開大合,血水潑灑,斷肢橫飛。自己在對方腰間撕開的傷口瞬間被更新的血色覆蓋。
一種被輕視的屈辱感湧上費白駒心頭,胸腔內風伯械心功率全開,激蕩的風嘯如人引頸怒吼。
就在他將要衝出的刹那,耳道內的通訊設備突然傳來一陣細碎低語。
這位天府重工行動二處處長驀然停步,抬眼看向驛道儘頭。
隻見數輛價值不菲的黑輿越野呼嘯而來,黑色的車身上漆有纂體書寫的‘鏢’字。
蜀道物流的援兵終於趕到。
震耳欲聾的引擎咆哮聲成了壓垮安南幫的最後一根稻草。
這些早已經被李鈞殺到膽寒的黑幫成員再撿不起一絲鬥誌,紛紛掉頭朝著費白駒的方向逃去。
命懸一線的生死壓力驟然消失,本就憑著最後一口心氣苦苦支撐的袍哥會眾人立馬渾身脫力,仰天栽倒的人不在少數。
況青雲用後背靠一輛汽車殘骸站直了身體,雙眼死死盯著駛來的車隊,猩紅的眸子中全是徹骨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