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張素娘就做好了飯菜,陸藍紫吃完飯,張素娘收拾完桌子,就拎著大米被子,揣著針出了門,陸藍紫則是在門口貼了告示,聘用掌櫃。
古代聘用掌櫃一般通過牙行,陸藍紫之前聘用十個夥計就用這個辦法。隻是這會兒她走不開,就自己在門口貼招聘啟示。
掌櫃一定識字,看到門口貼的告示,說不定會心動。
她這告示僅僅貼出去半個時辰,就引人眾人圍觀,沒辦法這個縣城太小了,再加上古代娛樂活動少,屁大點的事就能傳得滿城風雨。
陸藍紫一早上就麵視了兩位前來應征的男人。
一個是秀才,原本給縣城一戶人家當西席,那孩子沒有讀書天份,讀了六年,連個童生都混不上,家裡人終於放棄解雇了他,他也隻好自謀生路。他原本想去縣學試試運氣,偶然經過超市門口,被告示上的薪資所吸引就前來詢問。
識字確實沒問題,但是他對商賈之事一臉嫌惡,好像生怕沾染了銅臭味兒,陸藍紫看得直皺眉,婉拒了對方。
第二個原先也是掌櫃,他是途經此地,原本想到南彙縣投奔親戚,看到門口貼的告示,有些心動,於是前來碰碰運氣。
陸藍紫考較一番,雖說他並不能令她事事滿意,尤其是定價方麵缺乏遠見,但是他勝在沉穩,而且處事油滑,比她更擅長打點各方麵人際關係。她最終還是決定聘用他。
“郝掌櫃,以後櫃台就交由你負責。這四位夥計也歸你使喚,有什麼需要可以到後麵找我。”
郝掌櫃點頭應是。他的家人還在客棧,需要先安置,明天才能正式上工。
陸藍紫繼續上半天工。
今天的客人並不是很多,四位店員足夠應付,陸藍紫除了收銀時動一動,其餘時間都是在看書。
這書是她從書肆買的本朝曆史書。她要快速了解這個時代,沒有比曆史書更便捷的。
她之前問張素娘,對方連當今皇帝多少歲都很模糊,隻知道對方當了十幾年皇帝,大概四十多歲。
隻是古代書麵語是文言文,一下午她連懵帶猜,隻讀了兩頁,還有許多語句沒看懂,這可比她上學時做的理解難多了。
終於她泄氣地放下書本,後知後覺反應現在已經到了下午五點多,可張素娘還沒回來。早上走的時候,她說會在宵禁前回來的?這眼瞅著太陽要落山,她怎麼還沒個人影?
夥計之一劉大郎見東家擔憂,想上前表現,又怕彆人誤會他對東家圖謀不軌,掙紮好半天,他才鼓足勇氣開口,“東家,要不要我去城門打聽?”
陸藍紫剛準備答應,眼尾瞅見張素娘的身影,她眼睛一亮,示意夥計們下工。
四位夥計見人平安回來,都跟著鬆了一口氣,魚貫走出店門。
陸藍紫將店門關上,一扭頭就見張素娘跟丟了魂似的,有些納悶,“你怎麼了?眼睛怎麼紅了?是不是他家人又欺負你了?”
張素娘見她誤會忙搖頭,“不是。”她擦乾眼淚,這才細聲細氣解釋。
原來三天前,草丫已經出嫁,而且嫁去很遠的地方,可能她一輩子都沒機會再看到草丫了。
古代的路不僅難走,而且盜匪橫行,張素娘一個農婦絕對沒有張思瑤那個膽量外出,說是一輩子不再相見也不是空話。
陸藍紫總算明白張素娘為什麼這麼傷心了,可能也不僅僅是一輩子不能再相見,還有可能她女兒嫁的不是好人家。
這時候疼閨女的人家,都會想方設法讓女兒嫁近些,這樣女兒被夫家欺負,也能找上門撐腰,王家反其道行之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男方有問題,通常這種情況,女方的彩禮錢也是相當高的。
但是嫁進這樣的人家,草丫哪有幸福可言。偏偏張素娘夫家的作法完全合法,也是古代父親的特權。
陸藍紫看著張素娘紅腫的雙眼,忍不住道,“你要是不放心,等思瑤走鏢回來,我讓她帶你去一趟,順便再開發新路線。你知曉草丫嫁到哪裡了嗎?”
張素娘眼睛迸發出驚喜,“真的?他們說草丫嫁去衢州。”
陸藍紫倒吸一口涼氣,張素娘可能不知道衢州在哪兒,可是陸藍紫是知道的,那是浙江,相隔上幾百裡,這王家人真夠狠的。
不過陸藍紫沒有推辭,“衢州和咱們這兒差不多,那裡有許多商戶,正合適咱們往外散貨。”
聽她這麼一說,張素娘原先還恢敗的臉色當即鬆快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