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的錢被搶走了?”
發工錢的日子,許多人家都是興高采烈。但也有例外,比如史春花的夫家。
今天發工錢,史春花和大嫂沒有歸家,依舊留在馬場讀書。史春花的丈夫一個人拿著銀錢歸家。他沒有前去購物,畢竟從小到大,他就沒有自己買過什麼東西。掙的錢都是交給母親。
村裡其他人領完錢都進城購物去了,他一個人回了家。
天色尚早,原以為朗朗乾坤不會出事。誰知剛好遇到一夥混混,把他打了一頓,錢全搶走了,灰頭土臉回家。
爹娘一看,帶著大兒子就趕到出事地點,人早跑了。
三個人的工錢著實不少,家人一商量就進城報了官。
當天晚上錢財就被找回來了。
說來也是巧,那幾個混混拿著搶來的錢進城買東西。由於商鋪是兩樣價格。結算的時候,混混隻掏得出錢,卻拿不出證件。就讓掌櫃起了疑,指使一個夥計去縣衙報官。女隸目上前盤問,混混們答不出,女隸目當場將混混押送入牢。
那掌櫃得了獎勵。史春花家的錢也找回來了。而那夥混混也因為搶劫被判入獄。全家人的政審分都受了牽連。
這件事看似很小,但是陸藍紫發覺百姓對犯人的處罰很冷淡。
倒不是說他們對判決有什麼不滿,而是搶劫入獄本就是理所當然,但許多百姓壓根不知道政審分是什麼。
政審分是新出的政策。錄取時一是要看分數,二是要看他們的政審分。
找活乾的人都是農民和工人,所以也沒有誰的政審分不夠。而不滿足條件的地主和官吏階級也不需要兒女出來工作。
那科譜政審分就落到宣傳員頭上。而宣傳員工作是極為繁忙的。哪怕陸藍紫給她們配備了自行車這種神器,依舊很忙碌。
理由也很現實,現有的隸目數量根本不夠用。
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因為以前的流水縣總共隻有五十多名衙役,而現在翻了一倍還多。居然還不夠。
但是兩種管理手段截然不同。
以前的官吏體係是皇權不下鄉。衙役們們的工作內容更多集中在縣城這一畝三分地。而唯一下鄉就是為了稅。
他們不需要為縣城百姓經濟發愁。就連官員們最為重視的教育,也隻是開了個縣學,聘用幾位老夫子,這些老夫子的俸祿由學生們的束脩組成。官府是不會出一分錢的。
現在呢?陸縣長成立了教育部,進行全縣掃盲。光教育部就聘用了五六十位老師。就更不用說還有財政部、派出所、檢查院、法遼、畜牧局、農業局和城建局。
吏目一個人當三個人用,忙得腳打後腦勺。
“縣長,我們得再招吏目。”
陸藍紫對這項提議通過了,而且一招就是五百人。男子三百,女子兩百。
眾人對數目有異議,她給的理由也很充分,為接下來做準備。
接下來做什麼?自然是擴張地盤了。眾位吏目都激動起來,爭相問什麼時候可以擴張。
陸藍紫搖頭說現在還不著急,“現在識字率還不高,外縣人過來打短工的人還不太多。等他們知曉我們這邊的好,打下鄰縣會容易許多。”
吏目們的心再次平穩下來,陸藍紫問畜牧局關於農村養豬情況。
負責人把統計數據報給她聽,“有九成人家都表示想養兩頭豬。而田產較少的人家則表示想養一頭。”
去年糧食大豐收,交的稅很少。百姓手裡都有餘糧。養不起的人家是少數。
陸藍紫又問民間有沒有引起什麼糾分。她限戶養豬是為了試探百姓對於分家反應。
負責人自然她的意圖,回答得也在點子上,“家裡人口眾多的人家都想要分家,多養兩頭豬。但也被當家人無情鎮壓了。說是想看看今年養豬的收益。但以我估算就算今年真的賺到錢,也未必會分家。因為他們完全可以讓母豬下崽子。”
當家人為了一家人能夠聚在一起,用這種手段也在情理之中。而他們的對策也是百分百可以實現的。
但陸藍紫能得到這樣的反饋已經很滿意,“看來並不是所有人都願意住在一起。”
有隸目道,“人多容易生是非。”
陸藍紫又問大家還有沒有彆的事情要彙報。
蘇紅雪舉手。
蘇紅雪因為善於思考被提拔,擔任教育局局長,她現在的工作是全縣掃盲。縣城的掃盲工作進行得很順利,百姓也願意配合,因為父母知曉讀書的好處,也願意識字。但是鄉下掃盲的速度太慢了,倒不是老師們不儘心,而是這些年紀大的男人女人覺得讀書跟自己沒什麼關係,老師上掃盲課時,底下的婦女在下麵納鞋底,談些家長裡短。
“咱們城內招工要的都是年輕人。建築隊需要的人最多,但是不識字也照樣能進。而進去之後,由於一天10個小時的辛苦勞作,沒人再願意花時間讀書。”
這的確是個問題,她總不可能為了讓他們工作,就專門成立一個廠隻招這些年紀大的人吧。這不現實。畢竟她還要這些人種地呢。農民進城工作打的是短工。就像建築隊也隻能在農閒時組織。到了夏收和秋收時,必須得停掉。
陸藍紫問蘇紅雪有什麼好的意見。
蘇紅雪建議可以給予獎勵。
陸藍紫想了想,予以許可,獎勵不能太貴,要不然城裡人該不乾了,但也不能太輕,要不然沒有吸引力。要跟生活息息相關,“超過30歲,拿到小學畢業證的農民將得到一袋10斤洗衣粉。”
蘇紅雪覺得可行。
陸藍紫想了想,決定給蘇紅雪再加一項任務,“你在學校搞個作文,我決定成立一家報社。如果有語文水平不錯的人可以推薦過來當編輯。”
眾人一聽她又要成立報社,忙問這是什麼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