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都是真的?”
朱炫看著季文靖便問。
卜算沒有那麼神奇和玄妙,季文靖確定順德會出事,其實是對順德那邊官員的不信任。
台風過境造成的洪澇,那些脆弱的河堤承受不住。
“當然是真的。”
季文靖很肯定道:“當地貪官橫行,他們的背後還有宗族撐腰,要知道一個人口強大的宗族,在一個地方可以說橫行無忌,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他們在順德基本能隻手遮天,沒有人可以撼動。”
“不對!”
朱炫很快找到了其中的錯漏,反駁道:“官員不能回戶籍地當最高長官,那些官員,背後如何有宗族勢力撐腰?”
季文靖說道:“如果一個外來的官員,怕不怕龐大的宗族勢力?很多時候,外來的官員隻能選擇屈從,如果外來官員心思不純,本身就是貪官,他們一拍即合,同流合汙,敢反抗的官員,隻怕會死得不明不白,朝廷也查不出什麼來。”
朱炫沉默了。
因為季文靖所說的,都是存在的,也都有道理。
彆說在這個時候的宗族勢力很強,即使在數百年後的現代社會也不例外。
比如沙河上麵的爭水鬥爭,基本就是幾個宗族的族長,帶領自己的族人進行械鬥,類似的情況還不止爭水,還有爭奪田地、祖墳位置等等。
數百年後某些矛盾很深的宗族,經常有打架的情況,特彆是在清明等宗族成員聚集起來祭祖的時期。
朱炫記得自己有一個同學說過,清明回家祭祖還要帶砍刀等打架的武器。
當地官方對這種情況,根本管不過來,隻能在清明的時候,派警方在村口或者祖墳附近守著,看到他們有打起來的勢頭就調解,如果調解不了隻能任由他們打,打得差不多了再幫忙叫救護車。
他們不敢插手。
除非暴力乾涉。
“我根據順德的情況而猜測結果,沒想到被我猜對了。”
季文靖歎了口氣道:“隻是苦了當地百姓。”
朱炫的眼眸裡,有殺意迸發。
如果真的和季文靖說的一樣,那麼當地官員,全部該死。
順德送來的求助書信,連具體情況都不敢寫明白,想把徐奇他們糊弄過去。
不過嚴冠已經安排錦衣衛去查,朱炫沒有馬上去順德殺人,等到錦衣衛調查的結果再決定怎麼做。
另外,為了便於修築水利,他還安排了一些技術人員當監工,提供技術支持。
順德那邊的監工,還沒有相關消息傳回來。
除非那個監工和當地人同流合汙,把貪汙的情況隱瞞了。
如果真的這樣,朱炫必須對科學閣進行一次大排查,科學閣裡麵不能容忍這種人。
他給科學閣的學生足夠豐厚的福利,如果這樣也貪,這些人也都該死。
“殿下,你有點可怕。”
岑花輕聲地說道。
季文靖看到殺氣騰騰的朱炫,隻是眯了眯雙眼,心想不愧是朱屠夫的孫子,聽到有貪官汙吏,首先想到的是殺人。
將來也有可能是一個狠辣的皇帝。
十二歲的年紀,已經鋒芒畢露了。
換作彆人家的十二歲孩子,不是調皮搗蛋,就是在泥水溝裡捉蛤蟆。
季文靖不得不感慨,老朱家的孩子,不是省油的燈。
“我們怎麼辦?”
岑花又輕聲地問。
朱炫壓下怒火,吐了口氣道:“等錦衣衛的結果,如果是真的,敢貪我的東西,那是他們在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