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似於村子的情況,在朱炫的印象中,隻會發生在亂世。
大明絕對不是亂世,不可能出現剛才看到的那一幕,但又真實地出現在朱炫眼前。
朱炫感到前所未有的憤怒,現在隻想大殺特殺,和皇爺爺一樣,殺得人頭滾滾,一個狗官都不留。
離開了臨時安置老人的帳篷,朱炫帶兵往南方趕去。
三裡的路程,很快走完。
現在繼續下水,雨點用力地打擊在他們的蓑衣和鬥笠上,發出特殊的聲響,這下雨的天氣,和他們的心情一樣糟糕,甚至有點浮躁,一路上所有人都不說話,沉默的時候,充滿了殺意。
前麵也有農田,同樣被水浸泡了。
到了這個時間段,作物差不多成熟可以收割,但是全部被水浸泡,農戶顆粒無收,早季的水稻,大概是沒有了,所幸的是去年用化肥豐收了一年,廣州府還能調糧救濟百姓。
隻不過,那些大家族、大宗族,可不想田地受損,千方百計地搶救。
朱炫目光所過之處,看到了一處高出來的田壟,把農田分作兩個部分。
南部是那些豪紳、宗族的,北部是普通農戶擁有。
高出來的田壟就是分界線,不過此時的田壟,越填越高,也越填越寬闊,十多個捕快,還有數十個豪紳的惡奴,帶領數百人在挖土填高田壟,抵擋來自北邊的洪水,因為漲水得很快,填高的工程不停地進行,由於農田的範圍很大,需要投入的人很多。
這幾百人,有男人,有女人,還有一些可以行動的老人。
他們被強行征用,好像還不夠用,忙碌得停不下來,不想服從也不行,除非他們有能力殺官造反。
沒有的話,唯有服從安排。
雨水繼續傾瀉,發出的聲音,把朱炫他們踩踏在泥濘上的腳步聲覆蓋了。
田壟上的人還沒注意到朱炫的到來。
“殿下,他們太可惡了!”
花英已經拔刀出鞘,看向那些捕快,氣憤道:“這裡是那些豪紳的田地,知縣任德秋竟然讓官府的捕快,幫助豪紳填高這田壟,而不顧百姓的安危,也不管百姓的農田。”
“他們勾結成奸,沒有什麼不可能。”
鄭和憤怒道:“殿下,奴婢想把他們都殺了。”
侯顯咬牙切齒道:“奴婢也想殺了他們,請殿下下令,彆讓這些人活!”
身邊的人,憤怒難當。
他們隻想用殺人來發泄心中的怒火。
這場鋪天蓋地的暴雨,也澆滅不了他們的火氣,越燒越旺盛。
“一起去看看。”
朱炫儘可能地壓下憤怒,走上田壟。
地麵不好走,到處是泥濘和泥水,但是朱炫走得很穩,腳步很用力。
那些捕快終於注意到他們的存在,看到了數千人出現,都有些驚愕,但因為朱炫等人披著蓑衣,捕快看不到裡麵明軍的服飾,無法確定身份。
“你們是誰?”
為首那個捕快看到那麼多人,有些膽怯了。
但是也硬著頭皮上前詢問。
“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朱炫反問道。
為首捕快看到還是一個小男孩詢問自己,便說道:“我們在救災,你們哪裡來的?來這裡做什麼?”
就算是商隊,也帶不動數千人。
何況還是在這種暴雨的環境之下,沒有哪個商隊會出現在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