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晏又一次跪下來。
其他的官員,不得不跪下。
張複初可以把自己的家人,從海外帶回蘇州府,肯定沒少給他們送上孝敬的錢財,蘇州府上下大大小小的官員,都被打點好了。
否則,張複初是做不到如此。
朱炫早就知道張複初的存在,甚至連老朱也知道,不過老朱沒有讓錦衣衛來蘇州大肆殺人,隻殺張家的人,好像是想放過這件事。
畢竟張士誠和方國珍的舊部,老朱願意接回來,其他的並沒有計較太多。
不過蘇州府的官員,此刻瑟瑟發抖,怕得額頭都是冷汗。
“行了,你們起來吧。”
朱炫又道:“繼續說下去。”
周安晏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戰戰兢兢地起來,站在朱炫麵前,低下頭繼續說道:“張複初帶人進京誣陷殿下,被錦衣衛查出來之後,張家的人全部被殺,但是張家那些舊部得到消息,聚眾造反,成了山賊。”
朱炫問道:“張家舊部,是否皇爺爺前幾年接回來的那批人?”
“並不是!”
“不是?”
朱炫又問:“蘇州府裡麵的張家舊部,還有那麼多?不應該是被殺完了才對,難道說是張複初回來之後,暗中發展私兵?”
“這個……”
周安晏覺得,這也是個送命的問題,如果張複初真的暗中發展私兵,整個蘇州府上下沒有任何官員能夠發現,就是瀆職,監管不力,猶豫片刻,硬著頭皮道:“臣也不是很清楚,但是陛下接回來的人,我們查探過,也一直監視著,他們安分守己,隻是日常耕作和生活,不再做其他。”
“這就奇怪了。”
朱炫覺得私兵的可能性很大,但不排除其他人借用張家的名義而這樣做。
周安晏心裡實在怕得很,自己的命運如何,全捏在朱炫的手中。
“那些山賊,都在何處?”
朱炫又問道。
沒想到來了蘇州,貿易區還沒開始建立,就得幫蘇州剿匪。
不過貿易區的消息,已經傳出去,其他那些商賈先過來聚集,給他們一顆定心丸,等到剿匪結束,再來折騰其他。
“太湖邊上的莫屋山,其實太湖裡麵的幾個小島,都被他們占據,人數好像有兩千多。”
“就在昨天,臣已經調用衙役,還有鎮海衛的衛所士兵,想要嘗試剿匪,試探那些逆賊的虛實。”
“但是那些賊人,看到我們的人來了,轉身往太湖上一逃,我們拿他們完全沒辦法。”
“我們的船隻不多,無法追出去。”
周安晏又說道。
朱炫說道:“兩千多人的張家私兵,數量那麼多,你們一點也發現不了,這個蘇州知府做得好啊!”
“臣該死!”
周安晏都快哭了。
其他的官員,也差點要哭出來,這樣確實是他們的問題。
但是按照他們的認知,張家不可能還有那麼多人,這兩千多人是怎麼出現的,他們完全不清楚,總之就是要被張複初害死了。
幸好他們認為,小皇孫殿下還是很仁慈,很好說話,沒有馬上把他們捉起來。
“你要是真的知道自己該死,早就找棵樹吊死算了,免得浪費大明的俸祿,養著你們這些無能的官員。”
朱炫冷哼一聲,目光在府衙裡麵,所有官員身上一掃而過,問道:“這邊衛所的指揮使是誰?給我站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