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後麵掩護你。”林北玄拍了拍柳菲肩膀。
柳菲詫異回頭看了眼,以為林北玄隻是在讓她寬心,於是溫柔的笑了笑:“放心,就算我敵不過還有二叔呢。”
柳菲話剛說完,林北玄就見前方黑袍人緩緩從袍中取出了一條赤紅的鞭子拿在手上。
另外兩人一個空著手,但指甲青黑,上麵彌漫著一股灰氣。
一個將黑袍脫下後光著上半身,胸膛腐爛了大片,肚臍位置上長著一張巨口,森白的牙齒一張一合,上麵布滿了腥臭的唾液。
“真惡心。”
麻呂看著這三人變化,表情從容淡定,從兜裡掏出一根煙點上,猛地吸了一口。
隨即大股大股的煙霧被吐了出來,以不符合常理的數量籠罩整座義莊。
幾人的視線皆被模糊,煙霧中,麻呂的聲音傳出:“小菲,你帶著林北玄先走,這些人交給我。”
柳菲聞言也不廢話,拉上林北玄就衝向義莊外,那裡本有一人在門口擋著,但受到煙霧乾擾一時間沒分清方向,卻是順利的被兩人逃了出來。
“你不幫伱二叔嗎?”林北玄問道。
“暫時不用,先耗他們一陣。”柳菲目光望向莊內,接著對林北玄道:“捂上耳朵。”
林北玄雖然沒搞懂柳菲的意思,但還是立馬照做,雙手堵住耳朵。
也就在這時,義莊內霎時間響起了一陣高亢激昂的嗩呐聲。
這嗩呐的聲音穿透力極強,伴隨著不斷跳躍的旋律,迅速傳播向各處,林北玄感覺到空氣都在為之震動,即使自己堵著耳朵,聲音依然清晰的傳了進來。
那是一個哀婉悲傷的曲調,前奏緩慢抒情,吹得人不由悲從心起,眼角控製不住的流下淚水,仿佛有至親的人離世,自己卻身遠在他方,無法給對方送行。
可到了間奏,嗩呐聲突然變得急促尖銳起來,層疊而起的音浪猶如一雙雙勾魂奪魄的手,向著人身體最深處探去,抓出一縷魂靈便要走。
這哪裡是在送逝者,是在送聽的人啊!
初聞不知嗩呐意,再聽已是棺中人。
林北玄這回是真真切切體會到了當中的意思,他的頭腦恍惚,隻覺得自己生魂已經飄向空中,向下俯看能見到自己愣愣站在原地的身體。
但就在下一刻,一隻玉手忽然抓住了他,將他的生魂給拽了下去。
林北玄渾身打了個激靈,慢慢從迷惘中醒過來,第一眼見到的就是柳菲關切的眼神。
“你沒事吧?”
“還……還好!”
林北玄說話都有些磕巴了,忍不住問道:“你二叔學的是嗩呐?”
“嗯,他是上京音樂學院畢業,不僅學了嗩呐,二胡也拉的很好,在俗世融入自身所學後,專門給人吹喪拉琴,已經成了開州有名的樂師。”
柳菲在說出這番話的時候眼神裡滿了崇敬,甚至都忽略了林北玄那有些驚恐的眼神。
果然做紅白喜事這塊的必然有個嗩呐鎮場,不是升天,就是拜堂。
“你們家還有比你二叔吹嗩呐更強的人嗎?”林北玄一臉好奇。
他在外麵捂著耳朵聽魂都差點飛升,很難想象裡麵人在猝不及防之下會變成什麼樣子。
柳菲聞言一怔,略微思考後說道:“二叔在柳家吹奏功夫已經很強了,基本沒有人能比得過他。”
聽到這裡,林北玄鬆了口氣,稍微打消了自己回俗世後立馬學習嗩呐的心情。
嗩呐這類音波攻擊攝人心魂,又是範圍傷害,雖然性價比很高,但其本身也有缺點,那就是難學,普通人還真練不了這玩意兒。
就在兩人交談間,義莊裡麵再度傳來動靜,隻見門口處一個身影跌跌撞撞地跑出來,臉上被眼鼻流出的鮮血浸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