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林凡，顧星憐倒也覺得有趣。
身為聖母，她注定孤獨。
哪怕是聖地諸位長老與她之間，也有一種距離感，將尊卑演繹的淋漓儘致。
在此之前，也就隻有小龍女膽大一些，能偶爾給她一點‘驚喜’。
但林凡不同。
若是換了其他人，是林凡這個身份，見到自己，誰不是卑躬屈膝、誠惶誠恐？
但林凡不！
他非但不怕，甚至還與自己嘻嘻哈哈。
而顧星憐也並不討厭林凡，在他看來，林凡就是自己的一個晚輩。
一個···很有意思，且自己寄與厚望的晚輩。
瞧見林凡，她便仿佛瞧見了年輕時代的自己。
便也由得林凡放肆了。
但彆說，還真挺好玩兒。
“嘿，這不是頂不住了，來找您幫忙嗎？”林凡嬉皮笑臉靠近，而後一屁股坐在一旁的蒲團之上，道：“聖母救命呀！”
“對付大乘佛教，我幫不了你。”顧星憐平靜道：“聖地之間，談不上同氣連枝，卻也素有往來。”
“大乘佛教我也不喜，但沒有合適的理由，萬花聖地也不能當這個出頭鳥。”
“那是自然。”林凡點頭，直入正題：“但，如果萬花聖地出手合情合理，甚至是眾望所歸呢？”
“那···”
“自然是順應民意。”顧星憐看了林凡一眼，似笑非笑。
與這種聰明人聊天，就是輕鬆。
“所以。”
林凡幽幽道：“我來求聖母幫忙了呀。”
“幫什麼忙？”顧星憐反問。
好一個明知故問。
林凡想笑，但卻還是老老實實回答：“想請您動用觀天鏡探查大乘佛教。”
“亦或是···”
“在此之前，聖母已然知道一些與大乘佛教有關、不為人知的秘密？”
“不是！”
“你胡說。”
“我沒有。”
顧星憐直接就是素質三連。
但~~
越是如此，林凡反倒是越發肯定。
顧星憐必然是知道一些什麼！
“是是是，是晚輩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那···”
“不知可否借用觀天鏡一看？”
“可以。”
顧星憐點頭。
“說但是吧。”林凡接話。
“但是~”
顧星憐白了他一眼：“你必須在我之前所言的五年時間之內，突破到第九境巔峰。”
“而後，幫我一個忙。”
“···”
“好。”
林凡點頭：“但我也不敢說必須，隻能說，若是不出意外的話，沒問題。”
如今，弟子們都已經成長起來。
彆說全都能獨當一麵，但五年內突破第九境還是沒問題的。
且自己的修為也會突破，第九境隻是時間問題。
到那時，就算自己本身修為不到第九境巔峰也無妨，大不了直接共享唄。
共享的修為也是修為，隻要自己不說，誰知道？
就算知道也無所謂，畢竟，林凡可不信那些個秘境或是強者什麼的，能辨彆這修為究竟是自己的、還是共享而來。
所以···
完全可以答應。
“那就好。”
顧星憐微微頷首，隨即取出觀天鏡。
“你想看什麼？”
林凡笑了：“這就要看無姐姐了~”
“又見麵了，無姐姐。”
“多日不見，你與攬月宗，已然名揚天下，我也替你感到開心。”
無姐姐現身。
林凡歎道：“無姐姐卻是風采依舊。”
“風采依舊麼？”
“哈，於我而言，萬年、億年時光都並無差彆，的確是風采依舊。”
她莞爾一笑。
“至於說大乘佛教。”
“我倒是注意到些許線索，或許你會感興趣。”
話音落下，鏡中出現畫麵。
黑氣森然，魔氣滔天。
“！”
林凡眉頭一挑。
“果然···”
“佛教根本瞞不過無姐姐你。”
雖然現在除了黑氣還是黑氣，看不到其他什麼東西，但既然說了是看大乘佛教，那就是看大乘佛教！
大乘佛教之內，有這種一看就很不‘佛教’的玩意兒，已經足以說明問題。
他眼珠子一轉。
“聖母前輩。”
“大乘佛教隻怕不至於蠢到這種地步，他們定然知曉自己瞞不過無姐姐、瞞不過萬花聖地，因此，一旦他們要動手，首當其衝的，必然就是萬花聖地啊。”
林凡唏噓：“萬花聖地雖強，但人手卻是十二大聖地之中最少的一個，還知曉最多秘密。”
“平日裡，各大聖地之間維持著微妙的平衡倒是看不出有什麼問題，但我想，所有聖地都對萬花聖地沒多少好感吧？”
“畢竟誰也不想讓自己的秘密被人時刻掌控。”
“因此，一旦大乘佛教動手，無論是何緣由，哪怕是大乘佛教的錯，其他聖地，隻怕也隻會坐山觀虎鬥，甚至暗中添一把火，針對咱們啊！”
“所以···”
“你小子。”
顧星憐直翻白眼：“莫要在這裡鼓動。”
“何況，大乘佛教滅我萬花聖地？”
“就憑如今的他們？”
“嗬嗬。”
林凡眉頭一挑。
暗道果然！
當初小西天一戰，根本沒能瞞過觀天鏡。
當然，還有另一種可能，那便是事後顧星憐用觀天鏡觀測天下時，發現大乘佛教的絕頂強者嘎了不少，所以才如此篤定。
但不管是哪一種，自己···
咳。
“那什麼，我也不是那個意思，隻是怕聖母您被大乘佛教那些奸人所害。”
“既然您有把握，那自然最好。”
“不過···”
“無姐姐，為何一直都是黑氣繚繞、看不真切？”
“就是看不真切。”
她緩緩搖頭：“我也不知大乘佛教究竟用了何種手段，但我嘗試多次，卻都隻能看到這一大片黑氣。”
“也曾看到有不少佛門強者在其中進進出出。”
“但一直看不清楚其內到底是何景象，也不知他們在其中做些什麼。”
“你要找大乘佛教的秘密，想來，此地最為合適。”
無姐姐給出回應。
“原來如此！”
“這麼說，我卻是非去不可了。”
雖然沒能得到確切消息，但知曉此事，已經算是不錯。
嘩！
畫麵‘縮小’。
很快，變成一副地圖。
林凡將這西域地圖牢記於心之後，提出告辭。
“聖母，無姐姐，晚輩這便告辭了。”
“這麼著急？”顧星憐詫異。
還以為林凡會磨磨蹭蹭撈些好處才肯離去。
“耽擱不得，萬事，得求穩啊。”林凡也是無奈。
為攬月宗的穩定。
這個風險，隻能自己冒了。
好在，自己保命手段很多，甚至就算真嘎了一次也是問題不大。
“不對。”
林凡心中一動：“不是就算真嘎一次，是真得嘎一次！”
“否則，很容易露餡。”
“首先，假扮唐武不能用稻草人過去，得本尊前往，且還得真死在那裡，得身死道消，否則···”
“萬一露餡，也是個麻煩。”
林凡決定將‘穩重’到底。
“說起來，要想恢複唐武的身份，就得···”
······
攬月宮內。
林凡特地再次留下自身一些物質，以防萬一。
隨後，讓另一個稻草人坐鎮攬月宗，本尊則悄然外出。
同時，稻草人林凡安排蕭靈兒外出。
“師尊。”
“您的意思是，讓我去歸元宗指點他們的煉丹師煉丹？”
蕭靈兒有些詫異。
她倒是不反對做這種事，但為何會是師尊來吩咐自己前往？
歸元宗想請自己，完全不用過師尊這一關吧？豈不是多此一舉？
“是。”
林凡點頭，笑道：“莫要多想，歸元宗那邊也是怕為師有想法，所以才先告知為師、並得到為師同意。”
“而你與歸元宗頗有淵源，說句不好聽的，如今歸元宗又是跟著咱們混，既然咱們有這個能力，幫他們一把也無不可。”
“所以為師便替你應下了，你意下如何？”
“靈兒自當儘力！”
她連忙抱拳，心中異火儘去：“弟子這便前往歸元宗小住幾日，指點他們的煉丹師，爭取讓他們能自給自足。”
“嗯，這自然最好。”
“去吧。”
“···”
······
蕭靈兒不疑有他，將自己手頭上的事交給火雲兒之後，便立刻出發前往歸元宗。
一路上，倒是暢通無阻。
蕭靈兒也不認為有什麼問題。
攬月宗如今如日中天，出門在外不說無人敢惹，但至少在西南域、在攬月宗附近這一畝三分地，卻也是沒幾個人會跳出來觸黴頭的。
而到‘中途’之後，蕭靈兒突然皺眉。
飛行速度瞬間驟降，直至完全停歇。
“出來！”
竟然還真有人埋伏自己？
歸元宗？
不，歸元宗不可能這般不智。
那是誰？
是巧合麼？
還是···
蕭靈兒心思急轉。
“嘖嘖嘖，竟然被你發現了啊。”
一道身影悄然自下方水塘中‘升起’。
他滿臉詭異笑容，卻又有一種莫名其妙、難以理解的自信：“蕭靈兒，你倒是讓本神王好等！”
“？！”
“唐武！？”
看清此人麵容之後，蕭靈兒頭皮一炸：“不對！”
“唐武已經死了，你到底是誰？！”
采訪，偽裝成唐武的林凡暗自鬆了口氣。
“還好先花點時間將七十二變和千變萬化之術升級了一番，否則，還真未必能騙過蕭靈兒，這丫頭，感知力倒是越來越強了。”
林凡本想直接突然暴起偷襲，將蕭靈兒打暈，然後搶走海神三叉戟來著···
如此一來，便可坐實唐武還活著的消息。
也可坐實自己的身份。
卻沒想到，蕭靈兒竟然提前發現了自己的隱匿之處。
“既然如此，那便隻能正麵交手了。”
“嗯···”
“放心，為師下手會輕一些的。”
林凡心頭一樂。
隻是未曾想到，第一次與蕭靈兒交手，卻是以唐武的身份。
“說起來，唐武你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還···與有榮焉啊！”
“畢竟若是換了你自己，那可就隻能當小醜了，我化身而成的你，卻是能擊敗天驕榜第一的蕭靈兒，哼哼哼。”
“若是你泉下有知，定然會很開心吧？”
心思急轉，但‘唐武’卻是沒有半句廢話：“死來！”
他直接動手！
隻是，林凡沒有唐武的武魂。
模仿倒也能模仿個七七八八，但沒有‘靈魂’，終究會被蕭靈兒發現。
因此，他出手的同時，還在哇哇大叫。
“你殺我化身、毀我武魂，之前更是奪我異火、殺我道侶，種種仇恨，今日，便一起報了吧！”
“受死！”
三言兩語間。
林凡為自己營造了一個‘唐武本尊’、‘沒有武魂’的人設。
至於實力和‘技能’。
我都是本尊了，為何不能與化身修行不同的體係？
本尊會一些化身不會手段，很奇怪嗎？
而且，林凡為了這一刻，還特地自創了亂七八糟的術法，為的就是不暴露身份，這些秘法，林凡甚至連名字都懶得起。
但卻都在水準之上！
畢竟，以他如今共享諸多弟子，乃至整個攬月宗所有A級天賦以上之人的悟性之後，其悟性真的很是逆天。
隻怕古往今來，除非是有‘悟性係統’的掛逼，否則，根本無人能與林凡比肩。
在如此逆天悟性加持之下，要創一些水準之上的秘術，真就是信手拈來。
且這些術法十分全麵。
從身法、到劍法、再到拳法、各種秘術···
交手瞬間，便如同不要錢一般不斷往外扔。
刹那間將蕭靈兒都整懵了！
她···倍感無力！
倒是想用大招。
可卻每一次都被‘唐武’破招，根本沒機會。
被逼的手忙腳亂、不斷爆退。
但哪怕如此，唐武依舊不曾停歇，不斷追殺，完全是亂拳打死老師傅。
一追一逃。
二人路過不少城池，其中不乏修仙勢力。
“那是···”
“攬月宗蕭靈兒？！”
“是她！！！”
“嘶！與她交手的是何人？竟然讓她亡命奔逃？”
“連天驕榜都打開了，卻依舊擋不住，此人好強！”
“他是要奪取天驕榜第一位麼？！”
“等等，此人為何···這般眼熟？”
“咦？！”
“是他！”
“但是不可能他，他不是死了嗎？”
“那是誰？”
“那個···淪為天驕盛會笑柄的唐武！”
“啊？！”
“···”
許多人關注到這一戰，其後，更是震驚無比。
震驚於唐武竟然能‘死而複生’。
更震驚於，死而複生的唐武實力竟然如此之強，能壓製天驕榜第一的蕭靈兒！？
雖然誰都知道，蕭靈兒其實本該拿第二，三葉才是無冕之王，但無論是誰，戰力都比唐武高出不知多少吧？
此刻，為何一切都反過來了？！
“假的吧！”
“不可能是假的，那的確是蕭靈兒，如假包換，你們看她身邊的異火，還有那帝兵天驕榜？！”
“可是···”
“既然是真的，她又怎麼可能被唐武如此壓製？”
“這其中必然有問題！”
“！！！”
“會不會唐武是假的？”
······
“唐武！”
正在這些關注之人懷疑之時，蕭靈兒卻是主動開口，厲聲嗬斥道：“你究竟要乾什麼！”
“真要死戰麼？！”
林凡一愣。
咦？！
蕭靈兒竟然如此配合？
那···自然最好。
他當即冷哼一聲：“哼！”
“你殺我化身、奪我寶物，還將我海神三叉戟據為己有，今日若是有機會，自然要將你斬殺於此，也好看看，究竟誰才是第一天驕！”
“這天驕榜，落入本神王之手，想來也是極好的。”
“休要廢話，受死吧！”
唐武爆喝一聲，出手更是淩厲。
蕭靈兒且退且戰、岌岌可危。
好在，最後關頭她成功‘開出大招’，當那‘炎帝真身’睥睨天下時，唐武也要退避三舍。
可惜還是被他找到機會，奪走了原本就屬於唐武的儲物袋。
“蕭靈兒！”
“今日暫且饒過你。”
“待得來日，且看本神王如何炮製你，讓你知道何為後悔！”
唐武溜了。
速度極快。
蕭靈兒卻是瞬間半跪在半空中，麵色極為難看。
“該死！”
“唐武！”
她咬牙，隨後連忙遠去，畢竟她現在狀態可不好，怕被有心之人抓住機會襲殺！
隻是···
離這片地區一段距離，確認他們的神識無法再感應到自己之後，蕭靈兒卻是瞬間恢複，哪裡有半點疲態？
更不見哪怕半分傷勢。
“戲演到這種程度，應該足夠了吧？”
蕭靈兒無奈，輕聲吐槽：“師尊也真是的···”
“連我都不告訴，若非我對異火掌控逐漸深入，剛好有一種特殊手段，察覺到異常，隻怕還真被騙過去了。”
“所以，我也不告訴他。”
“嘿嘿。”
“讓他以為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沒人察覺到問題。”
“嘿嘿。”
蕭靈兒偷笑。
“我倒是能逐漸明白師尊的計劃了。”
“前因後果，也能大致對上。”
蕭靈兒陷入沉思。
“首先是大乘佛教確定唐武搬空了小西天寶庫，偏偏唐武的遺物中又沒有那些東西。”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