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徽微笑道:“東翁難道不是希望我這樣麼?”
顧謙緩緩搖頭道:“你錯了,老夫並不讚成你這麼做,否則老夫也不會告知你這些內情。李徽啊,老夫知道你心性甚高,也頗有些才智。但是老夫還是想提醒你一句,你當真考慮好了麼?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一旦接受,便不得再有反複了,否則便是欺君抗旨之罪,是要受到嚴懲的。且江北目前局勢混亂,那裡可不是太平世界,很可能有極大危險。老夫把這些話明明白白的告訴你了,你若接受了官職,今後遭遇任何不測,你可不要怪老夫沒有提醒你。”
李徽躬身拱手道:“多謝東翁提醒,東翁對在下已經仁至義儘了。在下豈會怪到東翁頭上?我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顧謙嗬嗬笑了起來道:“既然如此,那老夫便稟報家主,將此事上稟太守衙門。衙門催促,今日便要去交代。留給你反悔的時間隻有半日。”
李徽咬牙沉聲道:“絕不反悔!”
顧謙緩緩點頭道:“好,那便沒什麼可說的了。你也是我南宅之人,老夫可為你提供一些助力。車駕行李日常所用之物,老夫為你置辦,你還需要什麼?可以向老夫提出來。老夫能辦到的,儘量為你準備。”
李徽想了想道:“我想請求東翁兩件事,望東翁能夠準許。”
“但說無妨。”
“第一件事,既然居巢縣混亂危險,我娘親和醜姑便不能隨行了,還得留在這裡。還請東翁照庇。另外,此中內情,希望不要讓我娘親知曉,否則她會日夜不安,憂心如焚。”李徽輕聲道。
顧謙點頭道:“你放心,老夫會照看蘭芝主仆的。當然也不會告訴她實情。有老夫在,沒人敢欺負她們。”
李徽躬身道:“多謝東翁。那我就放心了。第二個請求是,我希望東翁能夠讓我帶兩個幫手,這樣也好便宜我做事。身邊有體己之人,遇事也更從容些。護院趙大春郭大壯為人敦厚實誠,我想請東翁允許他們跟我一起前往赴任。”
顧謙道:“那兩個,合適麼?似乎有些不聰明。恐幫不上你。換兩個便是。南宅中伶俐之人可不少。”
李徽笑道:“就他們吧,我和他們二人上次合作抓賊的時候配合默契。所以這次想帶上他們。”
顧謙點頭道:“罷了,既然你堅持如此,老夫便將他們賞給你作為隨從護衛便是。”
李徽大喜,連聲道謝。
顧謙目視李徽,上前來伸手拍拍李徽的肩頭,沉聲道:“李家小郎,老夫其實心中甚為矛盾。不知道讓你去赴任是害了你還是幫了你。老夫本想留你在身邊,好好的栽培的。可惜,留不住你。那便隻能如此了。”
李徽心中有些感慨,顧謙其實對自己還是不錯的,自己幫了他,他也沒虧待自己。這次是家主的決定,他心裡其實也是矛盾的。希望自己去,卻又心中有些內疚,故而情緒複雜。
“東翁栽培之心,在下銘記於心。東翁不必糾結,一切抉擇都是命中注定的選擇,對錯也好,都是命運的掌控罷了。”李徽沉聲道。
“說得好。那麼老夫便也不糾結此事了。此事就這麼決定了。”顧謙道。
李徽拱手道:“那麼在下告退了。我回去告訴我母親這個好消息。”
顧謙道:“你不是還有話要跟老夫說麼?現在可以說了。”
李徽笑道:“方才有話要說,現在卻沒有了。”
顧謙嗬嗬而笑,擺手道:“那便去吧。”
李徽拱手告退,快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