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堂坐了片刻後,手下人建議去後堂瞧瞧,看看有沒有能住的地方。陸展欣然同意,於是帶人去了後堂查看了一番後,決定清掃後宅房舍,好好的安頓下來。後堂房舍的破損情形也相當嚴重,但陸展也知道此刻不能講究太多,總比住在前麵漏風的正堂要好。
於是乎陸家眾護院仆役開始清理整飭後宅房舍,砍樹割草修枝,搬運清理垃圾,清除蛛網,再灑掃擦抹,忙的不亦樂乎起來。
一直忙活到中午時分,後堂倒是被整飭的有些樣子了。通過拆東牆補西牆,將其他房舍完好門窗拆來裝在後堂正房,倒也保證了門窗的完好。用帶來的紙張將門窗都湖好之後,倒也解決了四處漏風的問題。仆役們簡單的修繕了兩張桌桉和一張木床,算是可以讓陸展有地方坐臥。
陸展隨身帶來的一些筆墨硯台,熏香爐燭台,箱籠書籍之類的一擺上,原本陰森狼藉的衙門後堂頓時有了一些生氣。
當然,這離陸展的要求還很遠。吃了午飯
之後,他又開始指揮陸家眾人對後堂天井前院和後園進行整修。他的想法是將前後院的雜草荊棘全部清理乾淨,將一些礙眼的樹木全部砍伐。將倒塌的一些女牆重新修繕。之後再弄些花圃魚池假山之類的裝飾。
按照陸展的最終想法,他要將整個衙門幾乎要重新按照自己的想法布置一遍。既然在此處為官,居住的地方一定要舒適精美,跟他在吳郡的家一樣。
李徽三人並沒有參與清理修繕的行動,因為李徽始終覺得眼下還不是放鬆警惕花費時間和力氣去做這些事的時候。在李徽看來,不但危險沒有解除,反而更加的讓人感覺到緊迫了。
況且,就算是那幫人確實是被陸展的一番訓斥喝退了,不敢造次的話。那麼陸展此刻也應該派人去找那王光祖來,和他們開誠布公的談一談,進一步的達成共識。
要準備開始摸清楚縣城的情形,想辦法安頓這些饑寒交迫的百姓才是,而不是開始忙活整飭住處。
現在將這裡整修的跟龍宮一般有個屁用。城裡這幫人到底什麼想法還沒弄清楚,會發生什麼還不能肯定。城外還有土匪盤踞著,時時都有威脅。說不定隨時都要準備麵臨最危險的時刻,不去想辦法思索對策,卻先考慮個人的安逸,這豈非事完全分不清主次的行為。
讓李徽覺得更加可笑的是。因為李徽三人一直不見人影,不肯幫忙,下午的時候,陸展居然派人來前邊向自己傳話說什麼後堂房舍不多,隻能安頓陸家仆役和護院。而且他也不習慣跟其他人一起住。所以讓李徽自找住處安頓。還說要不然後園有兩間柴房,讓李徽他們自己收拾收拾住進去。
李徽聽了這話不知道說什麼才好。這陸展不但愚蠢,而且是個小雞肚腸之人。之前自己罵了他幾句,他肯定是記仇了。想著法子的報複自己。
原文來自於塔&讀小說~&
彆的不說,好歹也是一起來赴任,將來也是同衙做事,卻也不必這般刻薄相待。李徽已經能想到將來的日子該有多麼的艱難了。不用說,這廝定會處處針對自己。
但李徽不想跟他計較,他也並沒有打算住什麼好的地方,安逸的住處恰恰是此刻最不需要的東西。要隨時隨地的做好應對危險的準備,即便現在給個龍床讓自己睡,自己也不敢安穩入眠,還是得和衣而臥,睡覺也得睜著一隻眼。
一整天的時間,縣衙周邊安靜無比。李徽和趙大春郭大壯不間斷的監視著四周的情形。除了偶爾發現的匆匆而過的街上百姓的身影之外,並無任何動靜。
按理說這是一件好事,但李徽心中的不安卻越來越加重。因為這並不合理。王光祖這幫人既然敢半路送豬頭威脅,進城當日便鼓動流民攻擊自己這些人,今日一早又跑來叫陣。可見絕非善茬。
陸展當眾辱罵他們,將他們視為賊人,對方沒有任何表示就這麼灰溜溜的離開,這多少有些令人匪夷所思。如果王光祖等人如此膽小的話,那又何必之前做出那麼多出格的舉動?乾脆隆重相迎,豈不是更好?
而且,這居巢縣是什麼地方?那可是有百餘土匪盤踞之處。王光祖等人不可能不知道這裡的情形。馮黑子一夥在居巢縣已經占山為王,王光祖等人卻占了縣城,一山有兩虎,如何相處?王光祖敢在居巢縣落腳,難道不掐掐自己的腿肚子?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王光祖等人都不是善茬。既不懼馮黑子一夥土匪,也不懼朝廷派來的自己這幫人。陸展所謂三言兩語嗬斥便讓王光祖等人如此安靜,這怎麼想怎麼都不太對勁。
當然,李徽當然也希望如陸展所說的那樣,王光祖等人被他威懾不敢輕舉妄動。可是從邏輯和情理上分析,這件事恐難如願。
李徽心裡也做出了決定,不能被表象所迷惑,自己明日必須要主動出擊,去和王光祖等人接觸才成。否則困在這縣衙之中不是辦法,也無法打開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