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四是隨行的仆役兼廚子,是陸展專門帶在身邊路上他為陸展煮菜燒飯的。徐老四在路上還曾偷偷給李徽等人送過幾碗飯菜,李徽對他印象不錯。
“徐老四,你是何時發現陸縣令的情形的?”李徽沉聲問道。
“回稟李縣丞,就是方才。我一進房來,便覺得不對勁。往床上一瞧……公子便……便……被人砍了頭了……”徐老四顫抖著道。
李徽皺眉喝道:“半夜三更,你為何進陸縣令的臥房?”
徐老四忙道:“我是進來送茶水的。晚上公子喝了不少酒,我怕他半夜口渴,便煮了茶水送進來。也是公子吩咐的。大夥兒都聽到了。”
李徽看向蔣勝以及其他陸家眾人。蔣勝等人紛紛點頭道:“公子確實吩咐過。他說喝了酒怕夜裡會口乾心燒難受,讓徐老四準備茶水放在屋子裡,他渴了便自己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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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徽道:“你煮的茶水呢?”
徐老四往旁邊的小幾上一指,確實
有一壺茶和兩個茶盅放在小幾之上。李徽走過去伸手一摸茶壺,依舊熱的燙手。揭開壺蓋,一股煮茶的氣味飄出來。大晉的茶水都是煮茶,內放蔥薑薄荷桂皮紅棗等等多種材料熬煮出來的粥狀物。這種茶李徽一直是不習慣的,根本沒有茶味。看來,徐老四確實是煮了茶水送進來了。
“你說說當時的情形。你為何感覺不對勁?”李徽沉聲道。
“我進來之後,發現後麵的窗戶開著,冷風往裡灌。公子睡前我是栓了窗戶的,所以覺得奇怪。我怕公子受涼,便將茶壺放在這裡,然後去關後麵的窗戶。關了窗戶之後我便聞到很重的血腥味。所以便想瞧瞧公子。誰知往床上一瞧,我的老天爺……嚇死我了,嚇死我了。”徐老四顫抖著回答道。
李徽聽到這裡,迅速從旁邊人手中取過燈籠,三步兩步來到後窗處。後窗是三扇半截花鳥凋窗,因為是重新修繕安裝的,所以擦拭的乾乾淨淨,窗紙都是新湖上去的。
燈籠的照耀下,窗紙完好無損。但是李徽看到窗戶的木頭橫閂上有利器留下的劃痕。一點一點的,分布細密。李徽心中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他將窗閂拔出,伸手推開花窗,頓時一股冷風直灌而入,凍得屋子裡的人紛紛縮起了身子。冷風灌入,床上的帳幔開始呼啦啦的飄動。
眾人手中提著的燈籠被吹得忽明忽暗,眾人都有些慌亂起來。就在此刻,李徽哐當一聲將花窗關上。
風停了,屋子裡恢複了正常,眾人也籲了口氣。
“蔣勝,今晚你們有沒有安排人在周圍警戒?”李徽走回來沉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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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勝忙道:“公子說,今晚無需警戒,我便……沒有安排。實在該死。”
李徽道:“然則你們所有人都在何處歇息?”
“都在西邊廂房裡睡覺,大夥兒都喝了些酒,睡得沉。若不是老四叫起來,我們壓根不知發生了此事。”蔣勝道。
“你能保證所有人都在西廂房,沒有偷偷出來過?”李徽再問。
蔣勝叫道:“李縣丞是懷疑我們當中有人殺了公子麼?絕對不可能。我們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這麼做。我們才剛剛睡下不久,便聽到徐老四的叫聲。徐老四一直陪著我們,他可沒睡,他可以證明。”
旁邊幾名護院聞言嚇得臉色發白,跪在低聲磕頭叫道:“李縣丞,我等怎敢這麼做?萬萬不能懷疑到我們頭上啊。”
徐老四在旁忙道:“李縣丞,小人可以證明。小人要煮茶,沒敢睡,就坐在屋子裡烤火。他們沒人出來過。我一點聲音都沒聽到。什麼人也沒看見。”
李徽擺手對眾人道:“我隻是想排除你們的嫌疑罷了,這麼說來,基本上可以排除你們的嫌疑。其實,我知道不可能是你們中的人所為。因為有人從後窗用尖刀將窗閂撥開,進屋殺了陸縣令,窗閂上有刀尖撥動的痕跡。那時候你們應該都在熟睡之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