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徽沉聲道:“王大帥,你該感謝你的留手,才不至於走上不歸之路。陸縣令的死沒人會知道真相,我的那些手下也並不知道是誰殺的,我同他們說的也是湖匪所為。所以,你無需擔心。除此之外,剿滅湖匪之後,我會上奏朝廷,表明你們的功績。會給予王大帥和周副帥官職任命,正式獲得朝廷的認可。本縣乃重置之縣,除了縣令縣丞之外,其餘如縣尉主簿這樣的官職皆無人選。我會請朝廷任命王大帥為縣尉,任命周副帥為主簿。這樣,一切便都名正言順了。從此後獲得官身,今後有多大的空間,便看你們自己的造化了。我能做的,便是給予二位獲得朝廷認可的這個機會。當然了,前提是,我們必須解決湖匪之患。否則,便什麼也不要說了。”
王光祖眼中光芒閃動,他已經被李徽的這番話完全說動了。因為李徽的話完全合情合理,完全是一條行的通的路。隻要剿滅匪患,立下功勞。李徽以朝廷官員的身份上報此事,進行舉薦。論功行賞當個縣尉主簿什麼的是絕對沒什麼問題的。
但王光祖心中有些不甘。縣尉這個官職太小,雖然掌管一縣武裝,但卻在縣丞之下。也就是說,將來自己得聽令於李徽,這令人心中不快。
“我們可以和你合作,去對付馮黑子他們。但是,事成之後,我要當縣令。縣尉什麼的,我可沒興趣。起碼也得是個縣令。”王光祖沉聲道。
李徽皺眉道:“王大帥做縣令,我倒是沒意見。不過,縣令的任命需要朝廷授官,吏部任命。我一個小小的縣丞,說了可不算。若是縣尉之類的官職,倒是不難。我說的是實話,若是存心騙你,隻需點頭答應便是。但我不能空口許諾欺騙於你。”
王光祖冷笑道:“好辦。剿滅馮黑子一夥之後,你便替我們稟報朝廷,要求朝廷任命我為縣令便是。朝廷若是同意便罷了,倘若不同意的話,嘿嘿,老子也不在乎。老子手裡有人馬,就是這裡的天王老子。朝廷若是敢派新縣令來,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大不了老子帶著兄弟們占了水寨,依舊教這居巢縣翻天覆地,不得安生。”
李徽愕然道:“王大帥,那豈不是淪為匪徒了?”
王光祖喝道:“那又如何?老子可不在乎。”
李徽歎息道:“罷了,既然如此,我便鬥膽答應下來。或許朝廷會因為剿匪之功同意授官。再不成,我請陸家為你在朝廷裡說話。縣令這樣的官職其實也不大,朝廷應該不會反對。”
王光祖哈哈笑道:“好,李縣丞爽快人,那便這麼定了。我信你不會騙我。倘若你誆騙於我,那可休怪我王光祖心狠手辣。到時候,我可要送你去見陸展,你們一同來,可是要一同走的。”
這話說得及其無禮,李徽心中惱怒之極。但此時此刻,卻隻能與之虛與委蛇。眼下首要之務實穩住這幫人,這不但能保證自己的安全,還能利用他們的人手對抗馮黑子匪幫。二者都是威脅,便需要驅狼吞虎,為我所用。
至於王光祖的要求,李徽已經從內心裡給予否決。這廝要當縣令,那是絕無可能的。他殺了陸展,這已經不能容忍。況且,他當縣令,自己難道與他為伍不成?反倒受製於此人?這是絕對不能的。
眼下最好的結果是,王牧之收到自己的信之後會派府兵前來控製局麵。那麼局麵或許會有所改變。但李徽認為,王牧之恐怕不會派兵前來。自己必須做好獨自解決這一切的心理準備。
“王大帥,周副帥。我的性命操控於你們之手。你隨時來取便是。但既然我們已經達成一致,要共同對抗馮黑子匪幫,便該拋下一切其他的想法,共同思慮如何剿滅他們。若不能建功,什麼都是白費。若不能剪除匪幫,誰都不得安生。所以,我們還是好好計議一番此事才是。”李徽沉聲說道。
周澈點頭道:“大帥,我覺得李縣丞說的對。眼下我們得想想如何對付馮黑子這夥人。經過昨晚之後,此事已經迫在眉睫。大帥昨晚也為匪徒所傷,手下也損失十幾名兄弟。此仇不報,如何立足?”
王光祖緩緩點頭道:“確實如此。可是,這件事怕是要從長計議。我們現在隻有百餘名人手,馮黑子一夥雖然也不過百餘人,但他們占據地勢之利,盤踞於湖心島上。而且,我們現在連糧食都不夠吃,兄弟們打仗也沒力氣。他們盤踞多年,看起來糧食物資充足的很。這種情形下,難道我們要主動攻上小島?那豈非是雞蛋碰石頭麼?”
周澈捏著下巴點頭道:“這倒是實情。李縣丞,你有什麼想法?”
王光祖冷聲道:“他能有什麼想法?他會打仗?他手下不過七八個人罷了,一點忙也幫不上。糧食物資一概沒有,說是合作對付馮黑子,還不是我們去拚命?我早看出來了。”
李徽皺眉道:“王大帥,話可不能這麼說。三個臭鞋匠,能頂諸葛亮。我的人雖不多,但是打仗這種事未必完全靠實力,還得靠腦子。”
王光祖鄙夷的看著李徽冷笑道:“那麼,倒要請你李縣丞給我們想個妙計如何?”
李徽沉吟道:“一時之間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
王光祖冷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