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屠子聽到了清晰的骨頭斷裂之聲,手腕處劇痛襲來,腕骨被一腳踢斷,尖刀脫手飛出。
緊接著,麵前那胖子飛撲而至,像一座小山一般將孫屠子壓在雪地裡,拳頭巴掌雨點般的落在他身上臉上。孫屠子被打的眼冒金星,又被壓在雪地裡喘不上氣來。
那一刻,孫屠子忽然想起了自己曾經還操著屠子營生時發生的一件事。
有一次,鄉下有百姓請他去殺一頭家養的豬,那頭豬長的肥碩之極,也很凶惡。彆人問孫屠子需不需要幫忙,但孫屠子那時很有自信,說自己可以將其一刀斃命,於是拒絕他人的幫忙,上去便是一刀。
結果那頭豬不但沒有斃命,反而凶性大發撲向了孫屠子,將他拱翻在地,壓在他身上用嘴巴咬他的頭臉。此刻這種感覺,就和那一次一樣。那一次那頭豬也是壓的他喘不過氣,差點被壓扁悶死。此刻身上這個人也是如此。
那一次回縣城之後,孫屠子謊稱是摔倒了,而不是被豬拱了,因為這太丟人了。要是傳出去,怕是要被所有人笑話。但這件事顯然成為了他心中的陰影。那頭豬時常出現在他的噩夢之中,壓在他身上進行摧殘和蹂躪。
此刻,壓在自己身上的這個人也一樣在蹂躪自己,像個磨盤一樣,恨不得將自己壓進泥土之中。巨大的拳頭砸下來,孫屠子能感受到眉骨斷裂,鼻梁斷裂的劇痛。他很想大叫一聲:娘,我不能呼吸了。但是他叫不出聲來。
“大春,彆打死了他,他還有用。”一個清朗的男子聲音響起,身上那座大山移開了,空氣湧入了肺部,孫屠子大口貪婪的呼吸著空氣,感覺獲得了新生。
一個頭戴黑色容貌,相貌俊美的男子正俯視著他。
“你叫孫安國是麼?”男子問道。
孫屠子一時有點發蒙,這個名字很陌生,又很熟悉。多少年沒人這麼叫自己了,他幾乎忘了這是自己的名字了。
“乖乖的合作,你便能活。否則,你便是死路一條。從現在起,我每問一句話,你若有半句謊言,我便將你衣服扒了,綁在這雪地之中。到了明天早上,你就是一具被凍得硬邦邦的冰棍了。聽明白了?”那男子說道。
孫屠子不知道那男子微笑的麵容下是怎麼說出這麼冷冰冰的話語的。但他知道,他不是開玩笑。因為他的眼睛裡是帶著凶狠的殺意的。
“你是誰?乾什麼抓我?”孫屠子叫道。
“本人李徽,居巢縣新任縣丞,代理縣令。為什麼抓你,你心裡清楚。昨晚演的戲好看麼?特地演給你瞧的,孫屠子,我猜你今晚急著出城給馮黑子一夥送信,告訴他們昨晚城中發生了火拚,城中兵力損耗嚴重,是可以攻擊的大好時機是不是?我猜你塞進樹洞裡的東西就是一封通風報信的信是不是?”俊俏男子微笑道。
“什麼……什麼演戲?你是說,昨晚的一切都是假的?你們故意做戲偏我的?”孫屠子驚愕叫道。
“是啊。就是你說的那樣。”李徽點頭笑道。
孫屠子什麼都明白了,渾身上下一絲氣力也沒有了。自己中了圈套,他們早知道自己是內應,隻是利用自己罷了。
“還有問題麼?若沒有的話,本人要問你話了。大春大壯,這廝有半點猶豫,你們便給我扒了他的衣服,讓他嘗嘗當冰棍的滋味。”李徽沉聲道。
大春大壯齊聲點頭答應,大春嘀咕了一句道:“凍得硬邦邦的人,不知道用熱水澆透了能不能活。”
郭大壯道:“試一試不就知道了麼?這個家夥估計要扯謊,就拿他試一試。”
孫屠子聞言連忙叫道:“我全都說,半句也不會隱瞞,隻求饒我一條狗命。”
李徽點頭,當即開始了詢問。孫屠子倒也知趣,知道自己要想活命便隻能全盤托出。於是他知無不言,對答如流,配合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