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箭!射死他們。”北側方向有人大聲下令。
頓時‘嗖嗖嗖’之聲大作。數十支弓箭激射而至,正在向北清除地刺的湖匪被射中數人,頓時慘叫倒地。
一支弓箭嗖的一聲飛到了馮黑子腳邊落下,在地麵彈了起來。馮黑子也看清楚了那隻是一支竹子削成的箭支,殺傷力其實不大,是民間土弓箭用的箭支。但是,它們一樣可以傷人殺人的。
二寨主水猴子差點被一支竹箭射中,嚇的大罵起來。
“撤回來,撤回來。”馮黑子忙大聲下令,他不想自己手下成為活靶子。
湖匪們紛紛退了回來,他們隻能退回到了城門洞前的街道上,除此之外無處可去。
而且東邊的人群也開始朝著這邊放箭,南邊的土弓箭也開始射擊。雖然土弓箭的射程並不遠,並不能射中湖匪,但這顯然是告訴馮黑子等人,無論他們從哪個方向強行突破,都會有大量的弓箭和人手招呼他們。
四周的人群大聲喊叫,火把晃動著,呱噪著,咒罵著。
“殺死他們,這些害人的狗賊都該死。”
“宰了這幫天殺的禍害。”
“這幫該千刀萬剮的敗類,都該下地獄。”
“為禍害在他們手裡的鄉親們報仇。”
“……”
喊殺聲控訴聲如山呼海嘯一般的響起,百姓們叫嚷著,跺著腳遠遠的朝著無頭蒼蠅揮舞著拳頭,啐罵不休。多少年被這幫湖匪欺淩盤剝,家中親人被他們殺害淩辱的仇恨,今日全部發泄了出來。叫罵聲響徹黑夜,傳遍全城。
馮黑子心中有些慌亂,此刻他有一種四麵楚歌之感。眼下被困在這裡,似乎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了。手下數十人被弓箭和尖刺所傷無法行動,現在隻剩下百餘人了。如果強行往城裡突破的話,怕是絕對落不了好。地上的尖刺,對麵的那些人是無法逾越的。現在唯有想辦法趕緊撤離,逃出眼下的境地,回頭再來報複這些人,狠狠的折磨他們,以消今日之恨。
但是,該如何脫困呢?馮黑子沒了主意。
“大寨主,我們恐怕還是得要從城門衝出去才成。城門處他們的人反而最少,咱們一鼓作氣將城門洞口的那木柵欄移開,就能衝出城去。到時候便什麼都不怕了。拚著死傷一些兄弟,也要這麼乾。否則我們怕是要死在這裡了。”水猴子湊上來沉聲道。
馮黑子微微點頭,他知道這是唯一可行的辦法了。城門上方雖然有敵人往下砸東西,也有些弓箭阻礙。但是相較於眼前的局麵,反而是最容易突破的之處。移走柵欄衝出城去便可。死傷些人手也是值得的,總比困死在這裡的好。
“好,傳令,不計代價衝出城門。”馮黑子沉聲道。
水猴子點頭,朝著驚惶的眾湖匪吼道:“都聽著,一起衝,移走門洞的木柵欄,我們便可以出城。否則都得死在這裡。這時候,越是怕死,越是會死。衝啊,跟老子衝啊。”
關鍵時候,水猴子倒也不慫,瘦小的身子蹦起來,轉身便往城門口衝了過去。眾湖匪也知道眼下的局麵險惡,不拚命是不成了,也都嗷嗷叫嚷著朝著城門洞衝了回去。
城頭上弓箭亂射下來,幾名湖匪慘呼倒地,高聲求救。但是沒人搭理他們。後麵的人踩著他們的身體衝過去,此刻根本不可能去救他們,反而嫌他們擋著路,礙著事。
數十人衝到城門洞口,城頭上石塊木頭再次砸了下來,湖匪們被砸的七葷八素,但是還是有數十人衝到了木柵欄旁,用力的推動堵在洞口的木柵欄。
這木柵欄本來是用粗大的繩索固定在城門洞上方的。另一側用繩索掀起來吊在城門上方的城垛上。李徽等人是算好的高度和角度的。當湖匪衝進來之後,將栓在城垛上的繩索砍斷,那木柵欄便像是一本書的書頁一樣轟然翻轉下來,借助另一側的固定點懸掛在城門洞口。達到封堵住城門洞的目的。
所以想要移走它是不可能的。要麼割斷上方懸掛的繩索,要麼便將木柵欄徹底砍開損壞。這兩種辦法顯然在此刻都是無法實行的。
但聰明的湖匪們找到了第三種辦法,他們很快便發現這木柵欄是可以掀開的,於是合力將木柵欄掀開一條縫隙,用下邊的屍體和雜物卡住。這樣便可以讓人從下方的空隙鑽進城門洞裡去。
不得不說,這個封堵城門洞的設計是很有問題的。若不是湖匪之前突然遭到伏擊而心中慌亂的話,這個破綻早就被他們發現了,也早就能夠退出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