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光祖沉聲喝道:“李徽,你是不滿我今日對你的態度麼?我不過是同你說笑罷了。自家兄弟,何必如此?那些糧食物資全歸你,你愛給誰給誰。縣令我也不要了,我當個縣尉便是。咱們都是自己人,何必因為這些事鬨的撕破臉皮,魚死網破?”
李徽冷笑道:“誰和你是自家兄弟?你也配。還不束手就擒。”
王光祖冷笑道:“你殺了我,你也活不成。聽到外邊的動靜了沒有?我的人很快就到。你殺了我,你們也都得死。”
外邊確實已經如炸了鍋一般,竹哨尖利的聲音此起彼伏,人群呼喝奔跑的聲音已經清晰可聞,增援的流民兵馬應該已經到了街口了。不用盞茶時間,便會到來。
但李徽麵色冷峻,絲毫不為所動。沉聲道:“他們趕到之前,我還來得及殺了你。大壯,宰了他。”
郭大壯早已經蓄勢待發,聽到李徽下令,虎吼一聲,縱身躍上,手中鐵棒當頭砸去。
王光祖高聲大罵,知道這一棒的威力,他不敢硬接,身子斜向翻滾,滾到了大床上。郭大壯這一棍砸到了大床床尾的木頭上。頓時木屑紛飛,床尾的橫木被生生砸斷。
一擊未能得手,郭大壯飛步跨上大床追了過去,手中鐵棍橫掃過去。
床雖大,但卻非騰挪空間。王光祖滾在床上,尚未起身,便見郭大壯的鐵棒橫掃而來,根本沒有反應的空間。大鐵棒橫掃的範
圍籠罩了整個大床。兵刃顯然也是無法格擋住的。
情急之下,王光祖抓住住一名縮在床頭的女子的長發用力一扯,那女子被一股大力扯出被窩,赤身裸體的趴在了王光祖的身上。於此同時,郭大壯的鐵棒橫掃而下,便聽得喀啦一聲響,那女子的後腦騰起一片血肉,鮮血奔湧而出,手腳開始抽搐。
尖叫聲震天響起,床頭另外那名女子目睹此狀尖叫出聲。嚇得肝膽俱裂。
郭大壯也是一愣,沒想到對方居然用這麼卑鄙的手段保護自己。王光祖得了空隙,抬腳將身上的屍體踹出。那女子光著身子朝郭大壯飛來,郭大壯看著那顫巍巍的白花花的身體,一時不知該如何應付。
就在此刻,一刀寒光朝著郭大壯的雙腿橫削而至。
王光祖實戰經驗豐富,又極為機變狡詐。他這一手倒不是算準了郭大壯會因為這赤裸女子的屍體飛來而發愣,他是利用女子的屍體擋住郭大壯的視線,然後發動反擊,砍斷郭大壯的雙腳。屍體飛出的瞬間,他便已經揮刀削出,動作乾淨利落,一氣嗬成。
眼見便要得手,王光祖已經想好了後招。郭大壯的腿一斷,自己便飛撲上去一刀斷喉將他斃命,然後再解決李徽。李徽這小子顯然不是自己的對手,自己可不怕他。
然而,王光祖的如意算盤落了空。他的刀沒有砍中郭大壯的腿,而是砍中了一截斷木。站在床尾一側的李徽將一切看在眼中,眼見刀光奔著郭大壯的腿而去,一時救援不及,抬腳將斷裂的床尾橫木的一頭踢了過去。橫木轉動,恰好擋在刀鋒之前。王光祖這一刀結結實實的削在了木頭上。
於此同時,郭大壯雙臂揮出,將砸到麵前的女屍揮開。屍體砸在牆壁上,啪嗒一聲摔落地上。
“混賬東西,昏了頭麼?”李徽厲聲斥罵道。
郭大壯怒吼著一棒子砸過去,他氣的要命,差點被王光祖偷襲得手了。要不是從未見過白花花的女子赤裸的身體,也不至於這麼走神。
這一棒子帶著憤怒,勢大力沉,迅捷無比。王光祖身子往床側翻滾,反手揮刀格擋。當啷一聲響,王光祖虎口發麻,手臂幾乎折斷,鋼刀脫手落地。王光祖卻也躲過了這一棒,身子翻滾到牆角處。
郭大壯跳下床,手握鐵棒一步步的走過去。王光祖知道此刻生死攸關,再不能糾纏下去,否則便是死路一條。但李徽站在一側手提短劍封堵著逃出去的路線,麵前郭大壯又舉起了鐵棒,自己絕對不能挨一下,那會被砸成肉餅。
王光祖聽到街上人聲喧嚷,竹哨尖利的聲音刺耳。也看見街道上映照在長窗上的燈影閃爍。情急之下,隻有一條路可走。王光祖一咬牙,雙腳在牆上一蹬,身子飛竄而出。
轟隆一聲響,夾雜著稀裡嘩啦的破裂聲,木頭花窗被王光祖硬生生撞出一個大洞,王光祖的身體從破洞之中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