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徽點頭,同意周澈的判斷。此刻正當中午,天氣極為炎熱,敵人定會躲在林子裡。山林中氣溫涼爽,正是避暑的好地方。適才全體小心翼翼,也是因為考慮到敵人很可能躲在林子的緣故。
聽前方的動靜,應該有不少人就在前麵不遠處,嘈雜的人聲雜亂,確實像是個臨時的營地。
“不知道他們有多少人。”李徽低聲問道。
周澈一驚,他聽出了李徽的言外之意。李縣令這麼問,難道是準備動手襲擊這些人不成?
“抓了那崗哨來問一問便知。”周澈低聲道。
李徽低聲道:“你有把握?”
周澈微微一笑道:“李縣令還不知道我周澈的本事。下官這便去將那兩個家夥抓來。”
周澈說著話便要準備動手。李徽忙擺手製止,低聲道:“先看看還有沒有其他崗哨再動手。”
周澈忙點頭,暗罵自己心思不夠細致。確實需要仔細檢查一番周邊。萬一有彆的暗哨,這邊一動手,被發現了便糟糕了。
當下兩人分頭向兩側挪動觀察,看看有無其他崗哨。好消息是,這一側的位置並無其他崗哨。壞消息是,回來的時候一看,兩個靠在樹下打瞌睡的敵人崗哨居然醒了。兩個人正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天。
周澈並不在乎,緊了緊腰帶,緩緩抽出刀子準備動手。李徽也抽出了短劍,準備跟著上前協同。
“李縣令不必幫忙,看下官的便是。”周澈低聲道。
李徽想了想,覺得周澈既然如此有自信,自己倒要看看他的真本事。再者,自己確實沒有把握幫得上忙。距離兩名崗哨約莫百餘步,自己或許可以用最快的速度衝過去,但一定會驚動他們,給他們反應示警的時間。反倒糟糕。
“好,那便看你的。不必要兩個活口,留一個問話便可。”李徽低聲道。
周澈點頭,貓著腰緩緩往側前方摸去。隻見他腳尖輕抬輕放,身子弓著,活像是一頭山林中捕獵的狸貓。山林中的鳥雀叫聲和風吹林木發出的呼呼聲掩蓋了他的聲音,讓他一步步的靠近敵人卻沒被發覺。
但是李徽卻皺了眉頭,想靠著這種辦法摸過去是不可能的,那兩名暗哨所處的位置雖然在低處,但是在他們周圍樹木稀疏,根本不可能摸到他們身邊便會被對方發覺。
然而就在李徽感到質疑的時候,周澈身子一縱,上了身旁的一棵大樹,動作敏捷的上了樹梢。李徽正自納悶,卻見周澈縱身跳躍,從一棵樹跳到了另一棵樹上。
山坡往下傾斜,樹木沿著山坡生長,形成高低的參差。再加上都是鬆樹,樹冠濃密平整,人在樹冠上便是天然的屏障,從下方的位置根本看不見人。除非是聽到了響動。即便是聽到了響聲抬頭看,也隻能看到密密的樹冠,看不見人。
在李徽這個位置,倒是能看到周澈在樹冠上蹦跳,越是往坡下跳,越是看的清清楚楚。李徽的心情既激動又擔心。周澈果然身手矯健,這般在樹冠上跳躍可不容易。但李徽擔心的是,他如何渡過最後那二三十步樹木稀疏的區域。
周澈在樹冠上竄高伏低,跳過十幾棵樹之後,前方便是崗哨所在的位置,距離二十餘步,中間再無任何樹木可以跳躍接近。
但周澈已經不需要任何一棵樹了,在最後一課鬆樹樹冠上,周澈騰身而起,像是一頭大鳥朝著地麵俯衝了下去。這一躍落地十幾步遠,距離兩名正在聊天說笑的崗哨已然隻剩下八九步。
兩名敵軍崗哨被突然從天而降的人影嚇得一驚,但他們反應迅速,兩人迅速起身,左側一人已經將腰間佩刀抽了出來,右邊那人將胸前掛著的竹哨抓在手裡往口邊送去。
一人迎戰,一人示警,這是老練的崗哨的配合。
但周澈更快,八九步的距離隻是一眨眼的時間,刀光閃過,左側那人的臉上多了一道血紅的裂痕。與此同時,一道拳影揮出,右側敵軍士兵已經送到嘴邊的竹哨被一拳砸飛,連帶麵門中了一拳,整個人往後便倒。
周澈上前一把揪住正在倒下的士兵胸口,刀刃一閃,已經架在了那士兵的脖子上。
整個過程如電光石火一般的迅捷,令人眼花繚亂。隻電光石火之間,便已經殺一人,製住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