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麻子冷笑一聲,揮手道:“哥幾個,搶水喝。什麼狗屁命令,都要渴死了,還管那些?”
許麻子帶頭,幾名護院跟在旁邊便衝了上來,欲搶掛在岩石上的水囊。場麵頓時混亂起來。
趙大春和郭大壯橫在他們麵前阻擋,許麻子伸手去扒拉趙大春,口中叫道:“莫擋著,誰擋道,老子可不客氣。”
趙大春一伸手,抓住許麻子的胳膊,隻一擰,便將許麻子的手反剪在身
後。往前一推,許麻子踉蹌衝出,撲倒在後麵衝上來的護院身上。頓時四仰八叉倒了五六個。
“小雞崽子似的,還來搶水?信不信我把你胳膊撅斷了塞你腚眼裡去。”趙大春喝道。
許麻子大怒,抽出兵刃叫道:“哥幾個,還有你們諸位,等死麼?搶水喝啊。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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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大春和郭大壯抄起了大鐵棍。趙大春怒罵一聲,搶上幾步,掄起大鐵棍便照著許麻子等人砸了過去。
就在此時,李徽的聲音響起:“都住手!”
趙大春的鐵棍停在半空中,看著李徽道:“小郎,他們搶水……”
李徽臉上熱的通紅,他剛剛從石坡上方的觀察位置過來,那裡熱的要命,李徽待了一個時辰,熱的幾乎中暑。
“我知道,我都看到了。”李徽沉聲道。
他緩步走到許麻子麵前,冷聲道:“許麻子,你要搶水麼?你要違抗本縣的命令?聚眾鬨事?”
許麻子叫道:“我們快要渴死了。”
李徽冷聲喝道:“光是你一人渴麼?這裡誰不是在受罪?你看看周縣尉,還有那幾名兄弟,受了傷,本該喝更多的水。可是他們那麼做了麼?”
許麻子道:“我們反正要死了,不想當渴死鬼。給我喝飽了,我帶著人衝下去跟敵人拚命便是。”
李徽厲聲喝道:“既然你要死了,便省下些水給彆人喝吧。還喝什麼水?本縣說的很清楚,隻要你們聽本縣的安排,定能活下去。連口渴都忍受不了,還指望你們拚命?簡直笑話。本縣隻容忍你這一次,下不為例。大春大壯,之後誰要是敢鬨事搶水,當場打殺,絕不姑息。許麻子,你怎麼說?是要繼續對抗,還是乖乖聽令?”
許麻子喘著粗氣瞪著李徽,哼了一聲轉頭走開。跟著鬨事的幾名護院也悻悻然跟著離開。
鬨劇之後,山頂上一片死寂。沉悶的氣氛比炎熱還要致命,人人麵帶絕望,坐在遮陰棚裡冒著汗,昏昏沉沉,心如死灰。
李徽有心想要激勵一番眾人,但想想還是作罷。目前這種情形下,激勵是無用的。
況且,此刻李徽自己也意識到了情況有些不對。本以為節水措施可以讓眾人熬過兩日,但隻這半天時間,眾人便已經吃不消了。自己或許有些相當然了。
因為燃燒罐的不足,之前眾人商議著認為需要用其他的手段加以補充。山上全是石頭,這些都可以利用。搬運一些石頭放在山坡上方,關鍵時候可以作為防守的手段。
但這種時候,誰肯做體力活?
不得已之下,李徽自己以身作則,帶著三十多名態度積極的人開始在頂著烈日搬運石頭。
雖然熱的發昏,雖然一個個渴要命,幾乎要中暑。但李徽沒有停下,帶著這三十多人忙碌不休。他的腦子昏沉沉的,隻是想儘力去做一些該做的事情。
他們的行為也感染了一些人,更多的人加入其中,咬著牙搬運石頭,在山坡上方堆了大量的石塊。有人熱的暈倒過去,有的人熱的氣都喘不上來。但這麼做更是極大的消耗了眾人的體力,讓所有人都感覺到更加的絕望和疲憊。
許麻子等人倒是動也沒動,躺在遮陽棚下聚在一起,低聲的不知在嘀咕什麼。
漫長的一天過去,夕陽終於在所有人的期盼之中落下。當太陽落下的去的一刻,晚風中終於有了一絲涼爽之意。山頂上的眾人這才感覺像是從地獄回到了人間一般,一個個暫時活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