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吃早飯的時候,李徽提出要將老宅修繕一下,起碼要像個能住人的樣子。現在的老宅房舍破舊,庭院環境雜亂,根本不適合長居於此,甚至無法讓所有人都能棲身於此。
顧蘭芝當然不反對,阿珠也表示讚同。李徽列舉了前後庭院需要修繕改造的地方,林林總總一大堆,描述了自己腦海中修繕過的樣子,幾人聽了都很向往。
然而,顧蘭芝隻輕輕的說了一句話,場麵便尷尬了。
“徽兒,這麼一修整的話,那要花多少錢啊。咱們有這麼多錢麼?”
李徽也沉默了。顧蘭芝說的是個現實的問題,李徽粗略的算了一筆賬,發現事情有些大條。這房舍如果按照自己的想法,全麵翻新整飭的話,估摸著沒有個二三十萬錢是辦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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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家裡和手下這麼多人,日常開銷也是一筆不菲的支出。現在跟著自己的人,都算是自己的扈從仆役,這些人也是要供給錢糧衣物,也要吃飯睡覺的。主人家都不能讓家中仆役有個居住之所,也不能讓他們吃飽飯,給些賞錢的話。那豈非是打腫臉充胖子的行為。
李徽現在手頭的錢財著實有限。這一年多來,自己的俸祿其實沒多少。離任之前,李徽將當初繳獲湖匪的剩餘的物資賣了一些,得了些錢。這些錢留了一半給周澈花銷,畢竟他訓練的縣兵也是需要錢的。自己攜帶上路的沒多少,加上俸祿這些林林總總加起來也不過十萬錢而已。
這十萬錢自己還要去京城安頓花銷,據說京城生活成本極高,這麼點錢還未必能撐個一兩個月。要是現在全花在修繕房舍上,恐怕不太合適。
李徽一直沒有太在意錢財的問題,那是因為過去一年,李徽一直處於掙紮求生的緊張的過程之中。活命和站穩腳跟,解決居巢縣百姓的生存危機這些事是第一位的。所以李徽還一直沒有認真的去找些來錢的門路。
現在看來,得想著要找些來錢的門路了,否則很快會陷入尷尬的境地。但眼下的事情卻是沒法解決的,掙錢的門路也不是自己想找便能找到的。
放棄修繕房舍的想法?但一大群人住在這破爛的宅子裡,著實有些不像話。大春大壯他們這些人隻能擠在前邊的兩間破房子裡,後宅的房舍也破爛不堪的,晚上還漏風。
李徽最擔心的是萬一下一場大雪,破房子倒塌下來砸了人,那可就是大事了。所以,這是迫在眉睫的現實事情,倒也不是為了什麼顏麵。
李徽猶豫的時候,顧蘭芝起身回房去,出來後拿了一把銅鑰匙遞給李徽。
“徽兒,娘這裡還有些錢。在西廂房的箱子裡放著。有個七八萬錢,都是攢下來的,你拿去買些物料什麼的修繕宅子便是。這宅子也確實得好好修繕修繕了。這裡還有一副耳璫,也能換些錢來。你也拿去。”
顧蘭芝又從袖子裡取出一個小布包來,遞到李徽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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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徽苦笑道:“娘,你這是乾什麼?這不是讓兒子難堪麼?錢財的事你不用擔心,兒子這點本事沒有麼?還要娘去當首飾?拿你的私房錢出來用?那我成什麼了?”
顧蘭芝道:“可是你從那裡籌錢呢?”
李徽道:“這娘便不用操心了,我自有辦法。”
李徽離開顧蘭芝的住處,回到西院去坐在廊下皺眉想辦法。說大話容易,但卻何處籌錢?李徽想著,要不然便先簡單的修繕,將手裡的十萬錢花了,起碼能讓宅子能住人。至於去京城之後的花銷,到時候再想辦法。
但這麼做又有些不妥,到時候去了京城,一幫人當乞丐在街頭露宿要飯不成?那十萬錢都未必夠安頓下來呢。
阿珠回到西院,見李徽愁眉苦臉的樣子,知道李徽發愁。於是道:“公子,要不將咱們那些綢緞衣物拿去賣了。你之前給我買的首飾也可以拿去當了,換些錢回來便是。除了你送我的簪子,其他的都能賣。我娘留下來的那個青玉牌子不知值不值錢,也可以當了換錢。”
李徽皺眉道:“胡說,連衣服首飾都要當了去,這不是羞辱我麼?你娘留下來的玉牌也能賣了?我李徽淪落到這種地步了?要靠你賣你娘留下來的遺物換錢了?”
阿珠忙閉了嘴,自己這話確實欠考慮,自己隻是急於幫公子解決錢財的問題,所以便這麼說了。確實有些不妥,怕是有些傷公子自尊了。
“不過,你的想法也不是沒有道理。咱們有什麼東西能變賣出去,賣個一大筆錢來,豈非解了燃眉之急了?”李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