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開始,李家舊宅正式開始了全麵的修繕。
李徽頭天晚上和阿珠一起畫了簡易的圖紙,一切按照圖紙的示意進行。細節的地方到時候現場布置便可。
於是乎,男女老少齊上陣,砸牆的砸牆,整地的整地,砍草砍樹,搬磚挖泥,忙的是熱火朝天起來。
趙墨林於次日晚間派人來請李徽參與宴會。李徽應約前往。
宴會上,石城縣本地士族和名士們來了不少,倒是甚為熱鬨。
不過這種宴飲聚會李徽早知道是沒有什麼實際的內容的。除了吃喝談玄,毫無營養。宴席上這幫士族名士們說的話題都是李徽不感興趣的,甚至是厭惡的。
事實也正是如此。趙墨林組織的宴會並無新意,和在吳郡見識的也差不了多少。李徽看著宴席上那幫高談闊論,看起來似乎滿腹經綸的人,往往覺得甚是可笑。他知道,莫看這幫人一個個道貌岸然,像是很有見解的樣子,其實精神上都很空虛。某種角度上來說,這種宴會隻是一種滿足他們精神需求和社交需求的場合而已。
但即便如此,李徽依舊提醒自己,或許自己將來要麵臨許多這種空談荒謬的場合,去麵對許多毫無意義的話題。自己或許也有被迫參與其中的時候。也許這可以鍛煉自己的適應能力。
在這樣的宴會上,儘管趙墨林是以宴請自己的名義而組織的,但其實這些人對李徽並不感興趣。他們對於居巢縣發生的事情毫無感觸,甚至根本不知道這個小縣在什麼地方。當然,得知李徽是寒門出身之後,在態度上明顯是帶著一絲絲的蔑視。這也說明,門戶等級的觀念在大晉朝是何等的嚴重。即便李徽已經進入了官場,還是要被區彆對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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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樣的場合也不是沒有任何的收獲。李徽和趙墨林倒是談論的很投機。趙墨林這個人甚為圓滑,給人一種練達世事的感覺。不過對於具體的事務上,他的看法卻是很實際的。這顯示出他和其他人的不同。這讓李徽認為,這大晉朝還是有正常人的,並非都是那些滿嘴生死玄妙的貨色。
而且,這樣的場合也是資訊和消息交流的重要場所。這幫人雖然畢竟有頭有臉,消息的渠道很多。不管是不是正規渠道得來的,但都是最新的資訊。
由此李徽得知了秦國大軍已經攻破燕國都城鄴城的消息。得知了燕主慕容暐已經逃往龍城,秦國兵馬正在追趕。秦國大軍正在逐一剿滅燕國各地兵馬的事實。
李徽雖然對這段曆史知之不詳,但得之這個消息之後,還是頗為震驚。這讓李徽意識到那個被稱之為‘前秦’的北方王朝一統北方的時期來臨了。
這幫人輕描淡寫的議論這件事的時候,李徽在一旁卻是心中頗為擔憂。他們或許根本意識不到這意味著什麼,他們或許根本沒意識到這件事會對大晉,會對他們的生活產生怎樣的影響。
李徽卻是明白了。一個強大統一的北方王朝即將建立,而這將對大晉產生極大的威脅。不久後,他們的目光便會看向南方。前秦天王苻堅是立誌要一統天下的,那場前秦南下攻擊東晉的名場麵應該也不遠了。
如果說,這樣的宴會能帶來什麼真正的收獲的話,那便是讓李徽知道了這些重大的消息。從而也提醒李徽,自己正處於一個怎樣的波瀾壯闊的混亂時代。提醒李徽知道,天下正在進行怎樣的劇變。
劇變的時代,自己要做的便是趁著這曆史的洪流,把握住曆史的方向,站在潮頭當個弄潮兒,而不是被潮水吞沒。這也是自己頂著巨大壓力,不同桓氏為伍的原因。自己要為未來的劇變做準備,積累自己的能量。
當然了,在此之前,自己必須能夠活下來。因為大晉內部的劇變也即將來臨。
臘月初九上午,李徽命蔣勝攜帶自己的親筆信前往京城。那封信是私人信件,是送給謝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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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顧蘭芝知道李徽要在年底去京城赴任後,心情不太好。她嘴上沒說,但是私底下卻嘀咕說李徽連和自己一起過個團圓年都不成。言語之中甚有抱怨之意。
阿珠聽到了,便當了個小傳聲筒告訴了李徽。李徽得知之後心裡頗為愧疚。
確實,自己離開顧蘭芝她們一年時間,這一年沒有陪伴她們,沒有照顧她們,讓她們擔驚受怕的。好不容易現在團圓了,相聚不到多長時間,自己年底又要去京城赴任。連在一起過個團圓年都不成。這著實有些說不過去。
想來想去,李徽決定寫封信給謝玄,信中先是感謝他為自己調任京城出力。同時請他為自己向吏部說個情,讓自己可否年後赴京就任。
李徽告訴謝玄,自己已經舉家搬到丹陽郡石城縣,現在家裡一盤散沙,正在安頓家人,修繕房舍。希望吏部能夠通融通融,年後自己第一時間趕往京城。
李徽之所以寫信讓謝玄幫忙,當然是因為謝玄能說的上話。他隻要肯開口,那是必然能通融的。而寫這封信,也想驗證一下謝玄之前在居巢縣所說的那些話。看一看謝玄對自己的真實態度。
京城相聚不遠,僅僅兩天後,蔣勝便回來了,帶來的謝玄的親筆信。謝玄在信上告訴李徽,他很高興李徽要來京城為官了,那是他應得的。謝玄讓李徽安心陪伴家人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