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澈點頭道:“你聽我慢慢跟你說。兄弟,我在居巢縣待得好好的,1開始我還想著早些到京城來跟你團聚,但後來我發現在居巢縣呆著也挺好。百姓們對我也很好。城東的張寡婦你知道麼?嗬嗬,我跟她好上了,天天晚上去她那裡睡,都打算續弦娶了她了,生個大胖兒子。新任縣令也很不錯,我和他凡是有商有量的,百姓們的日子過的也1天天的好,風調雨順的,都是安穩日子。我已經喜歡過這種日子了。我跟你說過的是不是?”
李徽點頭,這些李徽都知道,來往的信件裡周澈早就說過這些事。
“事情變故就出在2十幾天前。今年秋收,稻子收成很好。8月中以後,我和孟縣令帶著衙門裡的人幫著百姓們收割糧食,種下過冬的夏糧。1切都井井有條,上上下下雖然辛苦,但是都很高興。可是秋收秋種還沒結束,孟縣令便接到了命令。桓序那狗娘養的升了揚州都督府副都督,他命人傳達公文,要我居巢縣征派3千人手供他差遣,下令征糧3萬石,還下令將我居巢縣所有漁船全部征用。你是知道的,秋收有多麼重要,而且我居巢縣那麼多漁民,秋天時候也是捕魚的最後旺季,天1冷,魚群便沉底了。這是乾係1年生計的時候。這時候征漁船,征百姓,征糧食,百姓怎麼辦?”周澈沉聲道。
李徽皺眉道:“桓序有什麼權利這麼做?征集人力和物資是需要理由的。他的理由是什麼?”
周澈苦笑道:“兄弟莫忘了那次揚州都督府要征我們5萬石糧食的事情。可曾有什麼合理的理由?更何況桓序已經是揚州都督府副都督,更有下達命令的權力了。孟縣令也去了廬江郡麵見桓序,詢問原因,據理力爭。但不但沒有得到任何的解釋,反而因為言語之間的不當,被桓序命人打了十幾鞭子,回來便氣的病倒了。”
李徽道:“曆陽郡太守呢?你們沒有稟報上去?”
周澈皺眉道:“兄弟啊,曆陽郡王太守離任之後,新任太守就是桓氏之人,指望他有什麼用?孟縣令派人去問了,得到的答複是照辦2字。”
李徽微微點頭,輕聲道:“後來怎樣?”
周澈沉聲道:“我們打算拖延時間,但是,沒想到的是,桓序帶著3千多兵馬親自來到居巢縣,逼迫我們從命。要我們依命行事,否則便要將孟縣令和我以及縣域屬官全抓起來,做抗命處置。並強行開始拉人奪糧,鬨得沸沸揚揚。這當中出了些事,有百姓不肯交糧出人,被桓序下令當眾殺了十幾人。狗娘養的東西,當真是拿百姓不當人……半大的孩子,他也殺了……。對了,你知道開茶館的鄭老丈麼?你還去他鋪子裡吃過芝麻餅的。鄭老丈因為站出來說了幾句,被桓序命人當街殺了……”
李徽聽到這裡,驚愕站起身來大聲叫道:“什麼?鄭老丈被他殺了?”
周澈點頭道:“不光是鄭老丈,他的兒子鄭阿龍也被殺了。他見父親慘死,衝出來想要報仇,也被亂刀砍死在鋪子門前。太慘了。”
李徽目眥儘裂,啪的1巴掌拍在桌上,大聲吼道:“這個狗雜種!簡直是畜生!”
周澈正要說話,外邊傳來腳步聲。阿珠的聲音傳來:“我送茶來了,可以進來麼?”
李徽鼻息咻咻,怒不可遏,依舊處在極度的氣憤和憤怒之中。沒想到鄭家父子居然慘死在桓序這狗賊手裡。
周澈道:“阿珠姑娘進來便是。”
阿珠推門進來,看見李徽怒氣衝衝的樣子,沒有說話,徑自將茶盅茶壺擺在桌上,還從提著的食盒裡拿出幾碟點心來擺上。然後為兩人各斟了1杯茶。
“公子,周大哥,那阿珠便不打攪了。”阿珠行禮道。
周澈起身還禮,李徽道:“你去歇息吧。”